我手中的犀角香突然爆出三尺青烟,殡仪馆地下密室的砖墙在烟雾中显现出傩戏脸谱。老院长的铜像眼珠突然转动,机械齿轮声混着二十年前的童谣从地底传来。直播手机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弹幕池被金色ID刷屏:【用户"扎纸人"赠送阴德x999——铜像肚里有东西!】
"蒋哥!"我反手将洛阳铲甩给正在拓印墙画的同伴,"撬开神龛底座!"铲头划过铜像肚脐眼的瞬间,暗格里突然弹出本裹着人皮的册子,封面上用金粉写着《尸戏谱》。
央央的机械手指突然扣住我手腕:"别碰!书脊缠着量尸线!"她旗袍开裂处露出锈蚀的齿轮,脊椎关节渗出黑血。我这才发现人皮书页间垂落的银线,正与密室顶部的三百盏引魂灯相连。
弹幕突然炸开付费特效,九十九盏血灯笼照亮西北墙角。蒋勇的战术手电扫过斑驳砖墙,照出个等身大的傩面浮雕——那张狰狞鬼脸,竟与我在慈济院档案柜里发现的傩戏面具一模一样。
"家人们见证奇迹!"我把镜头怼到浮雕瞳孔位置,夜视模式自动增强三倍,"看这些凹槽纹路,是不是像极了柳家量尸尺的刻度?"话音刚落,浮雕突然渗出血珠,弹幕池瞬间被"守尸人1949"的ID刷屏。
央央突然扯开领口铜扣,露出锁骨下转动的青铜罗盘:"阿默,申时三刻!"她指尖蘸着黑血在罗盘划出卦象,密室突然调转方向。原本向上的楼梯变成垂直深渊,我们三人吊在洛阳铲卡住的砖缝里,看见底部跪着九具穿戏服的骷髅。
"西南坤位!"蒋勇甩出登山绳缠住飞檐斗拱,"那些骷髅握着的铜钹有问题!"我荡过去用量尸尺挑起铜钹,生锈的金属表面映出个戴瓜皮帽的老者——正是第240章沉入暗河的阴掌柜!
央央的机械腿突然踹碎骷髅头骨,颅腔里滚出枚刻着生辰八字的铜钱:"是直播间失踪观众的命钱!"她话音未落,整座密室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傩戏鼓点。九具骷髅自动拼接成巨型尸傀,腐烂的戏服下伸出三十六条量尸线。
"接住!"我将备用手机抛给蒋勇,"用《安魂调》干扰鼓点!"他手忙脚乱点开音乐APP的瞬间,尸傀动作明显停滞。我趁机抡起量尸尺劈开戏服,腐皮下露出密密麻麻的典当契约——那些泛黄的纸页上,正同步直播间的弹幕内容!
"沈哥!契约在吸观众阳气!"蒋勇的吼声带着颤音。我瞥见弹幕池里某个叫"缝尸娘1923"的ID正在变淡,立即按下礼物连发键:"老铁们血棺刷起来!"真实观众的打赏化作实体棺材,将尸傀撞进深渊。
央央突然喷出大口黑血,她的机械脊椎弹出最后两枚齿轮:"铜像要塌了!"我们扑向出口的刹那,老院长铜像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中露出半张烧焦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尸戏楼"三个字。
弹幕池突然静止,所有ID变成相同的血红色:【用户"傩面师"邀请您赴宴】。我抹了把脸上的铜锈,直播镜头扫过满地狼藉:“家人们,下一站——民国时期的尸戏楼!”
(此处开始新场景过渡)
暴雨砸在废弃戏楼的青瓦上,我举着防水的直播云台跨过门槛。腐朽的戏台横梁突然垂下条白绫,绫缎上用尸油写着当日弹幕。蒋勇的战术手电扫过观众席,照出九把铺着人皮的太师椅。
"西南角第二把椅子!"央央的机械眼闪过蓝光,"椅背有柳叶纹!"我掀开腥臭的人皮坐垫,露出底下暗格里的青铜傩面。面具内侧刻着慈济院平面图,某个房间被红圈标记的位置,正是刘瘸子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工具间。
"家人们看好了!"我将傩面扣在脸上,夜视镜头突然变成血红色,"这面具能看见…"话未说完,戏台两侧突然亮起幽绿灯笼。九个戴傩面的黑影凭空出现,他们手中牵着的量尸线,正连向观众席那些空椅子。
央央的铜钱剑突然发出嗡鸣,她撕开旗袍下摆露出缠满银线的小腿:"是尸戏傀儡!砍他们脚踝的控尸钉!"蒋勇的工兵铲与黑影相撞,迸发的火星照亮戏台顶部——那里悬着三百具穿寿衣的童尸,每具尸体都握着把青铜钥匙。
弹幕池炸出条付费弹幕:【用户"缝尸人":钥匙对应观众ID!】我凌空接住坠落的钥匙串,发现每把钥匙齿痕都与直播间的用户头像吻合。最中间那把生锈的铜钥匙,正刻着"柳阿默"三个字。
"原来我也是戏中人。"我苦笑着将钥匙插进戏台地板,机关转动的声响中升起个红漆木盒。盒盖开启的刹那,整座戏楼突然响起《目连救母》的唱段。躺在绒布上的,竟是本完整无缺的《柳家量尸谱》!
央央突然按住我翻书的手:"书页夹着人皮!"她指尖挑出张半透明薄片,对着灯笼照出殡仪馆地下结构图。某个被朱砂圈出的位置,正是我们昨夜逃生的密室。
"蒋哥!"我甩出登山绳缠住横梁,"准备绳降!"戏楼地板突然塌陷,我们坠入个灌满尸蜡的竖井。夜视镜头里浮现出九口泡着尸油的棺材,每口棺盖都刻着不同的傩戏脸谱。
弹幕突然被金色特效覆盖:【用户"傩面师"赠送阴德x4444——开寅位棺!】我撬开指定棺材的瞬间,腐尸手中紧握的铜镜突然映出刘瘸子的脸。他手中的裁衣剪正在修剪量尸线,线头另一端赫然连着我后颈的血管。
"找到你了!“我扯断量尸线塞进密封袋,棺材底部突然浮出张当票。泛黄的纸页上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典当物那栏竟是"三魂七魄”。
央央的机械臂突然失灵,她踉跄着撞在棺椁上:"阿默…我的核心齿轮…"裸露的脊椎零件里卡着半枚铜钱,正是当年缝在我襁褓里的那枚保命钱。
戏楼顶部传来木鱼声,三百具童尸突然睁开双眼。他们手中的青铜钥匙开始融化,尸油顺着地板缝隙汇聚成八卦阵。我撕开冲锋衣露出后背疤痕,将《量尸谱》按在流血的伤口上:“家人们,主播要玩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