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无影灯突然爆闪,杨烁后颈的常仙纹身如烙铁般发烫。江玲儿的高跟鞋跟在地面刮出火星,铂金包里的骨灰盒正在剧烈震颤。
"灰仙老巢在医学院地下!"苏媛媛的五帝钱在掌心转出残卦,"这栋楼是戊子年建的,当年......"
"当年江氏捐了三十六个停尸柜。"江玲儿的美甲嵌进掌心,"老东西说过要借阴脉养财......"
苏阳的铁锹柄突然插进地砖缝隙:"地下有东西在爬!"金属与混凝土摩擦迸出的火星里,隐约可见成串的鼠须在游走。
杨烁的解剖学知识自动解析建筑结构:"负三层有个废弃的解剖池,通风管道......"他忽然掐断话头,常仙纹身沿着脊椎窜上后脑,刺痛感让他想起上周解剖的那具无名尸——那具尸体的眼窝里塞着灰鼠毛。
四人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走,江玲儿的貂皮大衣摩擦墙面发出沙沙声。苏媛媛的摄魂铃突然缠住她手腕:"玲姐你鞋底!"
江玲儿抬起高跟鞋,鞋跟缝隙里卡着半截红绳——正是苏媛媛去年中秋系在江氏祖宅桃树上的驱邪绳。杨烁的铜刀挑开红绳,刀刃立刻结满白霜:"这是......"
"引魂绳!"苏媛媛的五帝钱冻在台阶上,"有人用这个把灰仙引到......"
地下二层的防火门突然弹开,腥风裹着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三十六个停尸柜同时发出敲击声,江玲儿的铂金包突然炸开,镀金名片在空中拼成"还债"二字。
"装神弄鬼!"苏阳的铁锹柄横扫过去,金属碰撞声却从背后传来——他们来时的那扇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贴满黄符的砖墙。
杨烁的常仙纹身在墙面游走,忽然定格在某块砖石:"这是医学院旧楼的墙砖,去年翻新时......"
"去年翻新用的是江氏建材!"江玲儿突然尖叫,"那些混凝土里掺了祠堂香灰!"
苏媛媛的摄魂铃突然炸成两半,铜片嵌进停尸柜缝隙。最中央的柜门缓缓滑开,露出具裹着寿衣的干尸——干尸手里攥着把鼠须算盘,算珠正在自动跳动。
"癸未年七月初七......"干尸的颌骨突然开合,"抵押物追加......"
江玲儿的美甲突然暴涨,锋利的甲片划破自己脸颊:"滚出我的脑子!"鲜血滴在算盘上,鼠须突然活过来般缠住她手腕。
杨烁的肾上腺素针剂扎进她手臂:"苏阳!按住她!"
"按个屁!"苏阳的铁锹柄卡住干尸喉咙,"这玩意儿在吸玲姐的血!"
干尸的眼窝里钻出灰鼠,叼着染血的算珠跳向通风口。苏媛媛的五帝钱追着灰鼠没入黑暗:"是活契引路!跟着它!"
负三层的解剖池泛着绿光,池底沉着三十六个陶罐。杨烁的常仙纹身在水面映出白蛇虚影,突然钻入某个陶罐。江玲儿的貂皮大衣无风自动:"罐子里......罐子里是我小时候的拨浪鼓!"
"戊子年的替身罐!"苏媛媛扯开池边电闸箱,"烁子!"
杨烁的铜刀劈开电箱锁,常仙血抹在跳动的闸刀上。解剖池突然沸腾,三十六个陶罐同时开裂,每个罐底都粘着张泛黄的契约。
"甲申年到丙戌年......"江玲儿捡起最近的契约,"老东西用我的生辰......"
池底突然塌陷,四人坠入黏稠的黑暗。苏阳的铁锹柄擦过洞壁,火星照亮两侧的壁画——画中江万山正在给五仙上供,供桌上摆着七个襁褓,每个襁褓都缝着截灰鼠须。
"七房姨太太的孩子......"江玲儿的声音在隧道里发颤,"原来都喂了灰仙......"
前方传来算盘声,三十六个骨灰瓮堵住去路。苏媛媛的摄魂铃碎片突然飞向某个陶瓮:"震位!"
杨烁的铜刀劈开陶瓮,冻硬的尸块滚落出来——正是上周解剖课那具无名尸。尸体的右手突然抓住江玲儿脚踝,中指戴着江氏祖传的翡翠扳指。
"二叔公?"江玲儿的羊绒裙被尸液腐蚀,"他十年前就......"
尸体的眼窝突然睁开,灰鼠群从颅骨钻出。苏阳的铁锹柄捅穿尸块,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成串的铜钱,每枚都刻着江玲儿的生辰八字。
"是灰仙的买命钱!"苏媛媛的红绳缠住铜钱串,"玲姐你听......"
隧道深处传来木材断裂声,江玲儿突然捂住耳朵:"是江氏祠堂的房梁!老东西说过那梁木是......"
"是阴亲树!"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刺痛,"上周解剖课......那具尸体内脏有木屑!"
苏阳的铁锹柄突然迸出火星:"前面有光!"
灰仙庙的轮廓在绿光中显现,庙门竟是江氏集团大厦的旋转门。三十六个鼠头人身的雕像分立两侧,每个都捧着江玲儿不同年龄的照片。
"丁亥年的活祭......"苏媛媛的五帝钱嵌入庙门槛,"玲姐你千万别......"
江玲儿已经跨过门槛,貂皮大衣突然化作灰雾。杨烁的铜刀划过灰雾,刀刃上沾着的常仙血突然沸腾:"是灰仙的障眼法!"
庙内供桌上摆着七盏油灯,灯芯都是灰鼠须。江玲儿的美甲突然插进自己锁骨:"这里有东西......"
皮肤下凸起的灰鼠须正在游走,苏媛媛的摄魂铃碎片压住那处皮肤:"是命契的根!别动!"
供桌后的幔帐突然掀起,戴着金丝眼镜的账房先生正在拨算盘。江玲儿的铂金包砸过去:"装神弄鬼!"
账房先生的头颅滚落,露出江万山的脸:"乖孙女......"干枯的手掌突然抓住江玲儿脚踝,"该续契了......"
杨烁的肾上腺素针剂扎进那截手腕,苏阳的铁锹柄劈开供桌。七盏油灯坠地,火焰突然暴涨形成火圈。苏媛媛的五帝钱在火中转出卦象:"坎水位!"
江玲儿突然跃入火圈,美甲撕开自己后颈皮肤:"姑奶奶自己来!"扯出的灰鼠须在火焰中扭曲,发出婴孩啼哭般的惨叫。
灰仙庙开始崩塌,杨烁的常仙纹身裹住众人。坠入黑暗的瞬间,他看见解剖室的无影灯在头顶亮起——灯罩上密密麻麻全是鼠须,每根都系着张泛黄的契约。
坠地时,四人摔在医学院的解剖台上。江玲儿的貂皮大衣完好无损,但后颈多了个铜钱大小的疤痕。苏阳的铁锹柄插在福尔马林池里,正滋滋冒着白烟。
"子时过了......"苏媛媛的摄魂铃碎片拼出个残缺的卦象,"灰仙的契......"
解剖室的无影灯突然熄灭,三十六个停尸柜同时弹开。杨烁的常仙纹身游走到右手,铜刀自动指向某个柜子——柜里摆着个檀木盒,盒盖上刻着江玲儿的生辰八字。
江玲儿的高跟鞋跟突然断裂,露出藏在鞋跟里的东珠:"老东西下葬时......"
檀木盒突然开启,盒里铺满灰鼠须,须根缠着半块翡翠玉佩——正是江玲儿生母失踪时戴的那块。苏媛媛的五帝钱突然烫伤掌心:"这是......"
医学院的警报声骤然响起,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杨烁的常仙纹身缩回心口,最后的刺痛让他想起那个无名尸的解剖报告——死者胃里残留的香灰,正是江氏祠堂特有的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