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讨命契

"你他妈说什么？"苏阳的吼声在车库里炸响，震得污水坑泛起涟漪。他死死揪住杨烁的衣领，指节因用力泛白，“什么叫魂魄被做成钥匙？”
杨烁的常仙纹身在锁骨位置突突跳动，像有活物在皮下穿行。他掰开发小的手指，医学院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干粉灭火剂的痕迹：“上个月解剖课晕倒那次，我后腰多了块胎记。”
江玲儿折断的美甲戳向杨烁后背："转过来！"羊绒衫掀起的瞬间，她倒抽冷气——原本光滑的皮肤上赫然盘踞着灰黑色刺青，正是灰仙账本里那种鼠须纹路。
苏媛媛的五帝钱叮当坠地。她捂着渗血的嘴角，罗盘指针在杨烁周身疯狂打转："不是胎记…是命契烙印！"摄魂铃突然爆出裂音，“灰仙把烁哥的魂魄钉在阴阳夹缝了！”
"能说人话吗？"苏阳踹飞脚边的碎玻璃，“到底怎么回事？”
"就像手术缝合线。"杨烁扯下听诊器按在胸口，金属面映出他苍白的脸，“我的三魂七魄被灰仙用讨命契缝成了通道，随时可能被拽进运财道当活祭品。”
车库里突然阴风大作。江玲儿的高跟鞋跟里弹出微型账本，泛黄纸页无风自动。苏媛媛的红绳刚碰到纸页就燃起青烟：“快收起来！灰仙在追踪这个！”
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钻出锁骨，化作蛇形黑影扑向账本。貂皮大衣残片下的冻土裂开细缝，三十六个鼠洞沿着水渍蔓延成八卦阵。
"东南方向！"苏媛媛的梅花易数掐到指节发白，“生门在…”
话音未落，承重柱裂缝里喷出腥臭黏液。成串的铜钱裹着冻僵的老鼠尸体砸落，每只鼠牙都刻着江氏集团的股票代码。江玲儿的铂金包被鼠群叼住，lv老花皮面瞬间爬满霉斑。
"接着！"苏阳抡起消防斧劈开鼠群。斧刃擦过江玲儿的耳畔，斩断她发梢凝结的冰晶，“大小姐你包里到底装了多少灰仙的破烂？”
"你管得着吗！"江玲儿的美甲抠开包内夹层，甩出把镀金算盘，"老东西的陪葬品！"算珠相撞的脆响中，鼠群突然人立而起，前爪疯狂抓挠空气仿佛在演算什么。
杨烁的听诊器捕捉到异常心音。他拽过苏媛媛的摄魂铃按在算盘上：“是讨债的频率！玲姐快松手！”
镀金算盘突然爆出火星。江玲儿甩手的瞬间，十八颗算珠弹射到车顶，在铁皮上烙出带爪印的数字。苏阳的消防斧柄映出这些数字——全是江氏集团近年的股价峰值。
"灰仙在清算阳债。"苏媛媛的罗盘罩住还在冒烟的算盘，“玲姐祖父抵押的不止是子孙，是整个企业的气运。”
承重柱传来木材断裂声。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勒紧脖颈，医学院的解剖学知识让他瞬间判断：“不是木头…是人骨！”
苏阳的斧头劈开水泥表层，露出里面森白的腿骨。每根骨头表面都刻着股权转让协议，骨髓里渗出的黑油散发着檀香味。
"是五仙供桌的尸烛！"江玲儿突然干呕，“小时候见过…祖父用这个…”
车库照明灯集体爆裂。黑暗中有算盘声由远及近，杨烁的听诊器突然传出心跳声——却不是在场任何人的频率。
"在混凝土里！"苏媛媛的摄魂铃砸向地面。五帝钱嵌入裂缝的瞬间，整个车库地坪开始龟裂，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运财道。
杨烁的白大褂下摆被阴风掀起。他摸出解剖用的柳叶刀划破掌心，常仙血滴入裂缝的刹那，运财道里亮起三十盏绿莹莹的灯笼。
"是灰仙的讨债灯！"苏媛媛的红绳缠住众人手腕，“千万别看灯芯！”
已经晚了。江玲儿的瞳孔里倒映出灯笼里的景象——江氏集团每个董事都跪在供桌前，后颈插着鼠尾状的香烛。她新做的美甲突然开裂，钻出的灰鼠须缠住手腕。
"闭眼！"杨烁的听诊器套住江玲儿耳朵，“跟着我的心跳呼吸！”
常仙纹身顺着听诊器导管游走，在江玲儿耳垂咬出蛇牙印。她浑身一颤，瞳孔里的灯笼幻象应声而碎。苏阳趁机抡起斧头劈向运财道：“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斧刃撞上无形屏障，火星照亮了运财道全貌——根本不是地下通道，而是由无数张股权书粘合成的巨型腔体，每张纸都渗透着尸油。
"要烧吗？"江玲儿摸出纪梵希打火机。
"用这个。"杨烁扯下听诊器橡胶管，蘸着掌心血在地上画符，“苏媛媛，震位！”
苏媛媛的梅花易数卦象刚落，五帝钱突然悬浮成阵。江玲儿的打火机刚凑近，尸油股权书就燃起绿火。火舌舔舐的纸张上浮现出人脸，全是江氏集团失踪的高管。
"他们在求救…"江玲儿的蔻丹指甲掐进掌心。
"救个屁！"苏阳的斧柄敲碎试图爬出火海的焦尸，“去年裁员逼死三个工人的不就是这帮孙子？”
运财道突然剧烈收缩。杨烁的常仙纹身蛇头昂起，医学院的急救知识让他瞬间做出判断：“是负压！找掩体！”
四人刚躲到承重柱后，整个车库就像被巨兽吞入腹中。等耳鸣消退时，他们正站在江氏集团顶楼会议室，落地窗外是倒悬的哈尔滨夜景。
"空间折叠…"苏媛媛的罗盘指针疯转，“灰仙把整栋楼拖进运财道了！”
江玲儿的高跟鞋陷进地毯。她认出这是祖父生前的办公室，但所有摆设都覆盖着灰鼠毛。真皮座椅上，三十六个戴金丝眼镜的灰仙虚影正在同时敲打算盘。
"丙戌年抵押物确认。"为首的灰仙推了推眼镜，镜腿竟是人的小指骨，“江万山嫡孙女江玲儿，追加抵押物为…”
"抵你妈！"江玲儿的铂金包砸向虚影。包内飞出的口红突然爆开，正红色膏体在空中凝成"破"字。
灰仙们的算盘声出现杂音。杨烁趁机甩出听诊器，橡胶管缠住最近的虚影：“苏阳！斧头！”
苏阳的消防斧劈下时，虚影突然实体化成戴眼镜的胖子。斧刃嵌进肥厚的脖颈，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成捆的冥币。
"财务总监王德发！"江玲儿的美甲抓破真皮桌面，“去年携款潜逃的那个…”
王德发的尸体突然膨胀，西装扣子崩飞成带血的算珠。苏媛媛的摄魂铃刚挡住一枚算珠，铃铛表面就浮现出带爪印的欠条。
"别碰实物！"杨烁拽开险些被算珠击中的苏阳，“这些都是阴债化身！”
灰仙们的眼镜同时反光，镜片上映出四人不同的死状。江玲儿看到自己浑身长满鼠须，苏阳的斧头劈开的是自己的头骨，而杨烁…
"小心！"江玲儿扑倒杨烁的瞬间，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被镜光灼出焦痕。苏媛媛的五帝钱阵被镜光击穿，铜钱表面结出冰霜。
"坎位生变！"苏媛媛的裙摆被镜光点燃，“烁哥！用你的…”
杨烁已经扯开白大褂。常仙纹身游走到心口位置，医学院的人体解剖图在脑海清晰浮现。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悬浮成北斗七星状。
"你他妈不是说不能用七星阵吗！"苏阳边挡镜光边吼。
"这不是阵法！"杨烁的血珠突然坠地，在真皮地毯上腐蚀出七个洞眼，“是解剖定位！”
洞眼涌出的黑水中，七具棺材竖立而起。江玲儿认出这是江家祠堂里供奉的姨太太棺椁，但棺盖都被换成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屏。
"老东西把祖坟都抵押了？"苏阳一斧头劈开棺木，腐尸手里攥着的智能手机还在推送股价提醒。
灰仙们的算盘声陡然急促。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钻进心口，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苏媛媛的摄魂铃擦着他耳畔飞过，击碎了即将照射到他后脑的镜光。
"烁子背后！"江玲儿的美甲抓向虚空。五道血痕留在空气里，竟撕开道裂缝。裂缝中伸出只长满瘤节的手，攥着泛黄的股权转让书。
"乙酉年的追加条款…"灰仙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抵押物杨烁，命契成立。”
杨烁的白大褂无风自舞。解剖刀划过掌心血线，在虚空画出心脏剖面图：“苏媛媛！离位！”
苏媛媛的五帝钱嵌入地板裂缝。江玲儿趁机砸碎会议室的防弹玻璃，凛冽的寒风灌入瞬间，股权书上的血手印突然结冰。
"就是现在！"杨烁的解剖刀刺穿心脏剖面图。常仙纹身破体而出，化作黑蛇咬住虚空中的瘤节手。
灰仙的惨叫震碎所有窗玻璃。倒悬的哈尔滨夜景开始崩塌，江玲儿拽着杨烁滚到办公桌下。苏阳的斧头卡进地缝，苏媛媛的摄魂铃在狂风中发出最后一声清鸣。
等众人恢复意识时，他们正躺在车库污水里。江玲儿的铂金包泡在污水中，lv老花皮面浮现出带爪印的二维码。杨烁的常仙纹身缩回锁骨，但颜色比之前深了许多。
"看这个！"苏媛媛捞出泡发的会议记录本。钢笔字正在纸面蠕动重组，最后变成份带血指印的遗嘱——继承人位置赫然写着杨烁的名字。
江玲儿的美甲掐进杨烁胳膊：“老东西连棺材本都算计进去了？”
苏阳突然举起消防斧：“嘘！你们听…”
车库深处传来指甲抓挠声。三十六个鼠洞在阴影中排列成箭头，直指杨烁心口的常仙纹身。沾满尸油的股权书残页从洞中涌出，在空中拼成张去往七台河的车票。
"是灰仙老巢。"苏媛媛的罗盘指向东南，“但为什么要坐火车？”
杨烁摸出震动的手机，解剖课班级群正在刷屏。最新公告是明天开始的野外实训，目的地正是七台河。他的常仙纹身突然发烫，在锁骨位置烙下个带爪印的"癸"字。
江玲儿的高跟鞋跟碾碎车票残页：“姑奶奶倒要看看，还有什么破烂等着继承！”
远处传来救护车警笛声。四人相互搀扶着走向车库出口时，谁都没注意到杨烁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两道。那道多出来的影子手腕上，戴着串刻满股票代码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