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儿童骨骼

暴雨在废弃污水处理厂的混凝土池壁上炸开水花，苏逸的登山靴碾过破碎的玻璃试剂瓶。北斗星挂坠的蓝光穿透雨帘，照亮了沉淀池底部排列整齐的防水帆布袋——二十三具小型尸骸的轮廓在布料下凸起，像被雨水泡发的畸形花苞。
"封锁所有出入口！"江蕙的配枪指向锈蚀的铁门，“袁家带勘查组进来！”
沈风的战术靴踹开操作间门锁，霉变的操作台上堆着成箱的碳酸钠。林轩杨的镊子夹起某张泛黄的工艺流程图：“看这个酸碱中和池的改造记录——三年前青浦区环保局验收时，这里早就停产了。”
苏逸的战术手套按在控制台按键，北斗星挂坠突然吸附在某个凹陷处。随着齿轮转动的闷响，沉淀池底部缓缓升起金属平台，二十三具帆布袋随着链条绞动浮出水面。
"是儿童骨骼！"袁家的解剖刀划开帆布袋，“年龄在3-6岁之间，股骨有手术缝合痕迹。”
江蕙的配枪套重重砸在控制台：“联系省厅物证鉴定中心！”
"恐怕来不及了。"林轩杨的激光笔穿透雨幕，光束锁定厂区围墙外的车队，“纪委的人带着搜查令来了。”
苏逸的登山靴碾碎脚边的玻璃安瓿，CTX-7的编号碎片扎进防滑纹路。当他用紫外线灯扫射沉淀池壁时，暗红色荧光沿着裂缝流淌，最终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汇成红山疗养院的建筑轮廓图。
"省厅要求立即停止调查。"纪委副主任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这个案子涉及…”
"涉及二十三起非法器官移植手术。"袁家突然举起X光片，“这些孩子的胸腔都有开胸手术痕迹，心脏位置的空腔尺寸与成人供体完全匹配！”
沈风的战术手套扯开副主任领口，脖颈处的抓痕渗出新鲜血珠：“和王秀兰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匹配度99%！”
"放开他。"江蕙的配枪突然调转方向，“苏逸，把北斗星挂坠交出来。”
暴雨在瞬间变得震耳欲聋。苏逸的战术手套攥紧挂坠，金属棱角刺破掌心：“三年前青浦区儿童医院失踪案，你亲自签发的跨省协查令。”
"那是我职业生涯最后悔的决定。"江蕙的食指扣在扳机上，“现在把证物交给纪委同志。”
林轩杨的平板突然弹出警报：“省厅物证系统被黑客入侵！所有与CTX项目相关的档案…”
巨响在此时炸开。沈风的战术靴将江蕙的配枪踢飞，子弹穿透沉淀池上方的输水管。腥臭的污水倾泻而下时，苏逸的登山靴蹬在铁梯借力跃起，抓住北斗星挂坠吸附的金属片猛然下压。
地下室的暗门在齿轮转动声中开启，霉变的空气裹着消毒水味涌出。成排的低温储血袋在应急灯下泛着暗红，标签上的患者编码与社保系统里的慢性病补助名单完全重合。
"这是省人民医院的储血库编号！"袁家的紫外线灯照亮标签防伪码，“去年市审计局抽查时，这批血浆应该已经过期销毁了！”
林轩杨的数据线插入储血袋管理系统：“看这个出库记录——每次用过期血浆替换新鲜库存，差额部分流向民营医院！”
"王秀兰负责篡改质检报告。"苏逸的战术匕首挑开某袋凝固的血浆，“赵振东的物流公司运输，纪委提供保护伞…”
江蕙的配枪突然抵住他后心：“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下证物！”
沈风的破门锤砸碎储血柜玻璃：“江组长，看看这个！”
冷冻柜里整整齐齐码着手术录像带，标签时间跨度长达七年。当林轩杨按下播放键时，省人民医院副院长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O型血心脏优先供给海外客户，AB型移植给省内领导家属…”
"你早就知道。"苏逸转身面对江蕙的枪口，“三年前结案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你也参与分赃。”
北斗星挂坠突然发出蜂鸣，蓝光扫过江蕙的警号。金属表面的CTX-23蚀刻编号，与冷链车液氮管上的标记完全一致。
"当年出警时接到撤退命令的不是我。"苏逸的登山靴碾碎地上的手术录像带，“是你篡改了指挥中心的通讯记录。”
暴雨裹挟着警笛声刺破厂区寂静，二十三辆省厅的越野车撞开锈蚀的铁门。当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领头的车灯前时，袁家的解剖刀突然脱手坠地。
"爸？"她的镊子悬在半空，“你不是在医学院带研究生吗？”
省厅物证专家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新鲜血渍：“小蕙，把枪放下。”
江蕙的配枪剧烈颤抖：“三年前你让我报考警校时说…”
"说警察是照亮黑暗的光。"老者摘下金丝眼镜，“但有些黑暗，需要更柔和的方式处理。”
林轩杨的平板突然蓝屏：“他们在远程清除数据！”
苏逸的登山靴蹬在储血柜借力扑向控制台，北斗星挂坠插入主机接口的瞬间，整个厂区的备用电源同时启动。沈风的战术匕首斩断网线，二十三块监控屏幕亮起血红警告——社保系统正在批量删除特殊病种补助记录。
"按住他们！"省厅领导的吼声在雨幕中失真，“这些都是国家机密！”
袁家的解剖钳突然刺入父亲的手背：“那些孩子的命也是机密吗？”
老者的血珠溅在冷冻柜玻璃上：“你以为这些心脏移植给谁？去年做冠状动脉搭桥手术的周副省长，接受的就是AB型血供体！”
"所以CTX项目是器官移植代号。"林轩杨的录音笔红光闪烁，“王秀兰修改患者血型档案，赵振东伪造运输记录，纪委负责…”
巨响在此时炸裂。沈风的战术靴踹翻省厅的警卫，苏逸的登山靴碾碎满地玻璃冲出厂区。北斗星挂坠的蓝光穿透雨帘，照亮三公里外某处正在起飞的直升机。
"是省人民医院的救援直升机！"江蕙的子弹擦过旋翼，“他们想转移证物！”
苏逸的战术手套抓住垂落的救援绳，金属摩擦声在掌心撕开血口。当他撞开机舱门时，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焚烧手术记录，灰烬中残存的公章印痕与社保局档案完全重合。
"周副省长三个月前就提交了病退申请。"苏逸的登山靴踩灭火焰，“需要我念移植手术日期吗？”
直升机突然剧烈倾斜。老者的手术刀抵住驾驶员咽喉：“降落！否则我们一起死！”
江蕙的配枪从舱门探入：“爸！”
"你妈当年尿毒症需要肾源…"老者的金丝眼镜布满裂痕，“那些孩子…那些孩子都是弃婴…”
暴雨在此时达到顶峰。当省厅的探照灯笼罩直升机时，苏逸的北斗星挂坠突然吸附在操控面板上。二十三年前的飞行日志自动弹出，青浦区儿童医院院长遇难当天的航线图，与此刻的坐标完美重合。
"是你伪造了飞机故障报告。"苏逸的战术手套攥紧逃生锤，“院长发现CTX项目真相后，你亲自送他上了死亡航班。”
老者的手术刀划破驾驶员脖颈：“那就让秘密永远…”
轰鸣声吞没了最后的音节。沈风的破门锤击碎舷窗的瞬间，江蕙的子弹贯穿父亲的手腕。当省厅的突击队冲进机舱时，燃烧的手术记录残片上，"周副省长"的签名正被火舌吞没。
暴雨在省厅会议室的防弹玻璃上炸开水花，苏逸的战术手套在桌沿勒出凹痕。二十三份档案在投影仪下铺开，北斗星挂坠的蓝光扫过每份文件右上角的CTX编号。
"没有周副省长。"省厅领导的白衬衫领口敞开，“没有器官移植，没有社保诈骗——只有医疗事故和违规操作。”
袁家的解剖刀突然扎进会议桌：“需要我解剖遗体对比DNA吗？”
林轩杨的平板弹出银行流水：“过去七年，王秀兰的境外账户收到二十三笔汇款，付款方是周副省长夫人控股的慈善基金会。”
"那是助学捐款！"茶杯在桌面炸裂，“你们这是污蔑！”
沈风的战术靴突然踹开门：“刚截获的货轮上有惊喜。”
监控画面里，省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正在集装箱内销毁血袋。当他举起盐酸瓶时，江蕙的子弹穿透屏幕：“那是呈堂证供！”
苏逸的北斗星挂坠突然吸附在投影仪，CTX项目的完整名单在墙面浮现。当周副省长的照片出现在器官受体栏时，二十三把配枪同时上膛的声音响彻会议室。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北斗七星穿过云层俯视人间，蓝光照亮每个人胸口的警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