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三年前

暴雨在省厅走廊的防弹玻璃上炸开水雾，苏逸的战术手套擦过墙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会议室里传来的拍桌声刺破雨幕：“二十三具尸体？你们专案组连张现场照片都没留下！”
江蕙的配枪套重重砸在桌上，金属撞击声让空气凝滞：“周副省长三个月前提交病退申请时，省三甲医院出具的冠心病诊断报告还锁在档案室——需要我现在调阅吗？”
“医疗记录属于隐私！”省厅领导的白衬衫领口渗出冷汗，“你们这是越权！”
林轩杨的平板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的医保系统界面正在自动翻页。当他将数据线插入会议桌电源时，二十三份特殊病种补助名单如毒蛇出洞，每个患者名下都关联着五到八个医保报销码。
“去年青浦区慢性病补助金超额支出一千两百万。”沈风的战术靴碾碎地上的茶叶梗，“这些报销码对应的药品，实际采购量只有申报量的三分之一。”
苏逸的登山靴突然蹬开会议室侧门，北斗星挂坠吸附在门框金属条上的力道，让他的战术手套在门把手上勒出深痕。透过暴雨冲刷的玻璃幕墙，能看见王秀兰的白大褂身影正在地下车库的通风管口闪动。
“拦住她！”江蕙的子弹擦着苏逸耳际飞过。
车库的应急灯在暴雨中频闪，王秀兰的护士鞋踩过积水，在环氧地坪上留下带血脚印。苏逸的战术匕首挑开通风管盖板，北斗星挂坠的蓝光扫过内壁——成串的荧光标记指向地下三层。
“是备用供电室！”袁家的紫外线手电照亮管道拐角，“她在引我们去配电系统核心区。”
沈风的破门锤砸开安全通道门锁，霉变的空气裹着消毒水味涌出。当众人冲下楼梯时，成排的低温储血柜在黑暗中泛着红光，柜门玻璃映出二十三张电子标签，患者编码与社保系统的异常名单完全重合。
“这些血浆的保质期被人工篡改过。”林轩杨的激光笔穿透黑暗，“看标签上的质检章——王秀兰在三年前就获得省药监局的授权密钥。”
江蕙的配枪突然调转方向：“苏逸，你早就知道医保系统漏洞是不是？”
暴雨声在此时变得震耳欲聋。苏逸的登山靴碾过破碎的玻璃安瓿，CTX-7的编号碎片扎进防滑纹路：“三年前结案时，青浦区儿童医院的血库管理系统升级过三次。”
“升级记录显示每次都是你签字批准的。”袁家的解剖刀突然抵住江蕙咽喉，“需要我切开颈动脉验证DNA吗？”
“都别动！”省厅领导的怒吼从楼梯间传来，二十三把配枪同时上膛的声音在密闭空间炸响，“把证物交给纪委！”
苏逸的战术手套突然扯开某台储血柜的密封条，成沓的手术记录本滑落在地。当北斗星挂坠的蓝光扫过扉页时，周副省长的亲笔签名正在紫外线照射下渗出淡黄色荧光。
“这是特殊防伪墨水。”林轩杨的镊子夹起纸页，“省办公厅机要文件专用。”
沈风的战术靴突然踹翻储血柜，隐藏在柜体背面的保险箱暴露在灯光下。当苏逸将北斗星挂坠按在指纹识别区时，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呼吸停滞——二十三本黑色账册整齐码放，每本封皮都烙着CTX项目的火漆印。
“去年青浦区市政工程招标记录。”苏逸的指尖划过某页，“中标的建筑公司实际控制人是周副省长侄女。”
江蕙的子弹突然击碎天花板消防喷淋头，暴雨般的水幕中，王秀兰的身影在通风管尽头晃动。苏逸的登山靴蹬在墙面借力跃起，战术手套抓住钢管横梁的瞬间，北斗星挂坠的链子突然绷断。
“接着！”袁家的解剖钳凌空甩出。
金属碰撞声在黑暗中炸开火星。苏逸抓住下坠的挂坠，身体在空中拧转，战术靴重重踏在王秀兰后背。两人翻滚着撞破弱电井的门板，成捆的光纤线缆如蛛网般缠住白大褂。
“你们救不了那些孩子。”王秀兰溃烂的嘴角咧到耳根，“从他们在福利院被选中那天起…”
苏逸的战术匕首突然刺入她耳后皮肤，皮下植入的微型胶囊爆出淡黄色液体。林轩杨的镊子闪电般夹住即将坠落的存储器：“是加密芯片！”
省厅领导的配枪突然抵住苏逸太阳穴：“交出来。”
“你确定？”江蕙的子弹穿透领导肩章，“看看账册第137页。”
泛黄的纸页上，某海外离岸公司的股权结构图清晰可见。当沈风的战术匕首挑开法人代表签名处的防伪贴纸时，省厅领导儿子的护照复印件正泛着荧光。
“三年前青浦区儿童医院拆迁项目。”袁家的紫外线灯扫过签名，“评估公司出具的危房报告是你儿子留学期间注册的空壳公司。”
暴雨突然被直升机旋翼声撕裂。当省厅的探照灯照亮地下车库出口时，周副省长的轮椅正被推上舷梯。苏逸的登山靴碾碎满地玻璃渣，战术手套抓住垂落的起落架。
“你知道为什么选儿童吗？”王秀兰的嘶吼在狂风中破碎，“因为他们的心脏…最干净…”
直升机突然剧烈倾斜。林轩杨的平板弹出实时监控——社保系统的数据流正在疯狂涌入省人民医院服务器。当沈风的破门锤砸碎操控面板时，二十三年前的飞行日志自动弹出，与此刻的航线完全重合。
“和院长坠机同一路线！”袁家的解剖刀刺入座椅真皮，“他要灭口！”
苏逸的战术手套攥紧北斗星挂坠，金属棱角刺破掌心。当他将挂坠按在舷窗玻璃时，周副省长的瞳孔突然收缩——倒映在玻璃上的北斗七星图，第七颗星的位置正对准他左胸手术疤痕。
“O型血心脏移植存活率最高。”江蕙的配枪突然调转方向，“需要我验证供体DNA吗？”
直升机在此时失去平衡。王秀兰的白大褂被气流撕成碎片，燃烧的手术记录残片如灰蝶纷飞。当省厅的突击队冲进机舱时，周副省长的心电监护仪正发出刺耳长鸣。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苏逸的登山靴踏过市局台阶，战术手套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深褐色。专案组办公室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二十三面锦旗在墙面投下阴影。
江蕙的配枪套扔在会议桌正中：“联合调查组要求我们封存所有案卷。”
“包括这个？”林轩杨的激光笔穿透百叶窗，光束锁定楼下正在装车的证物箱。某个穿着纪委制服的身影正将黑色账册塞进自己公文包。
沈风的战术靴突然踹开窗框，破窗锤凌空飞出，精准击碎汽车后视镜。当众人冲下楼时，北斗星挂坠的蓝光穿透晨雾，照亮证物箱夹层里的微型摄像机。
“三年前青浦区审计报告原件。”袁家的镊子夹出折叠文件，“福利院拨款流向与CTX项目完全重合。”
苏逸的战术手套按在车门上，金属凹陷处泛着冷光。当他抬头望向市局顶层的防弹玻璃时，某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窗帘后举起望远镜。
“结案报告怎么写？”江蕙的子弹壳坠入下水道，“真相还是…”
“写阳光照得到的地方。”苏逸将北斗星挂坠抛向空中，金属片吸附在路灯杆上的瞬间，晨光刺破云层。二十三辆警车的红蓝爆闪灯同时亮起，照亮每张疲惫却紧绷的脸。
在街道转角的面包店，穿连帽衫的男人正将U盘塞进柜台夹缝。当他的袖口随动作上滑时，手腕处的陈旧枪伤与三年前某次缉毒行动记录完全吻合。
新一天的晨光铺满街道，苏逸的登山靴踏碎水洼，倒影中的北斗七星正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