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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黄仙镇妖魔

天宝 著
  • 悬疑推理

  • 2025-03-17

  • 59.6万

第1章:报恩还是催命

我以黄仙镇妖魔 天宝 2025-03-17 21:19
北风卷着雪粒子抽打窗棂,陆预缩在灶台前烤火,后脖颈突然挨了一记鞋底。父亲陆永贵佝偻着腰站在门口,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清单,棉袄上沾着棺木刨花的碎屑。
"小兔崽子就知道躲懒!"老棺材匠把纸条甩在儿子脸上,“赶紧去镇上置办五色纸钱、引魂幡,再捎两坛高粱烧回来。老孙头家明儿出殡,棺材还差最后三道漆。”
陆预揉着发红的耳朵,望了眼窗外白茫茫的山路。远处林子里传来乌鸦瘆人的啼叫,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像极了人骨断裂的声音。他咽了口唾沫:“爹,这都第七个了…”
"闭嘴!"陆永贵突然暴喝,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再敢胡咧咧,老子把你钉棺材里!"老木匠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扣住门框,指甲缝里嵌着黑红的漆垢。
陆预抱着帆布包钻进风雪时,总觉得后颈发凉。村里最近死得蹊跷,老人们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头天还拄着拐杖骂街,第二天就直挺挺躺在炕上。更邪门的是,每回有人咽气,村口老槐树上总会多挂一盏白灯笼。
山道上的积雪没到脚踝,陆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尖锐的吱吱声。那声音像是铁勺刮锅底,混着皮肉撕裂的黏腻响动。他扒开枯黄的芦苇丛,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五个戴狗皮帽的汉子正围着棵老榆树。树杈上倒吊着只黄皮子,油亮的皮毛被扯开条血口子。为首的光头握着剥皮刀,刀刃沾着黄澄澄的脂肪,"嗤啦"一声又撕下半掌宽的毛皮。
"这皮子够做顶暖帽。"光头把血淋淋的皮子甩给同伙,树下的麻袋里已经堆了四五张,“听说城里人稀罕这玩意儿,一张能卖八百…”
"作孽啊!"陆预攥紧拳头。被剥皮的黄皮子突然剧烈抽搐,黑豆似的眼珠转向他藏身的方向。就在这时,芦苇荡里窜出道黄影,闪电般扑向光头手腕。
"又来一个送死的!"光头甩开咬住手腕的小黄皮子,抬脚就要踩。陆预脑子一热冲了出去,棉袄裹着那小东西滚进雪窝。血腥味混着骚膻气直冲鼻腔,怀里的黄皮子炸着毛,尖牙撕开他袖口。
"哪来的愣头青?"光头揪住陆预后领,酒臭味喷在他脸上,“想当英雄?老子把你俩一起剥了!”
陆预死死护住怀里挣扎的小兽,后腰突然挨了记闷棍。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恍惚间听见破空声。一道杏黄身影掠过树梢,符纸擦着光头鼻尖钉进树干,爆出刺目火光。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清冷女声震得积雪簌簌坠落。少女足尖点在剥皮刀上,桃木剑挽出个剑花,五张符咒同时燃起青焰。
陆预一直紧抱小黄皮子瑟瑟发抖,没想到,那帮汉子竟然如此不知死活,眼看面前刮起黑色旋风,陆预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起手边的粗棍子,一只手抱着黄皮子,跟他们拼了,慌乱间不知道自己打到了什么,只敢闭着眼睛。
跟汉子缠斗的女道士,望着陆预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周围狂风呼啸,黑压压的天色突然压下来,子梓一顿,心下大叫不妙。
“还不快滚,非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那帮汉子见了鬼似的嚎叫逃窜,眨眼间消失在芦苇丛中。
陆预瘫坐在血泊里,怀中的黄皮子突然安静下来。他这才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杏黄道袍下摆沾着雪泥,马尾辫用红绳高高束起,眉眼凌厉如出鞘的剑。最扎眼的是她腰间铜铃,铃铛表面刻着镇煞符文。
"多、多谢…请问你是……"陆预刚要起身,被少女用剑鞘抵住咽喉。
“我叫子梓,是做什么的你别管!”
说完,盯着陆预看了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向一边。
"活腻了?"子梓扫了眼血肉模糊的黄皮子尸体,柳眉倒竖,“黄仙最记仇,你沾了它们的因果,等着被闹得家破人亡吧!”
陆预感觉怀中小兽在发抖。他梗着脖子反驳:"是那些人先造的孽!黄大仙保着咱们村多少年了,不能见死不救!"话音未落,小黄皮子突然探出头,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子梓。
女道士猛地后退半步,铜铃无风自响。她盯着陆预沾血的衣襟,神色复杂:"今晚子时前回家,门窗挂艾草。还有…"她咬破指尖在黄符上画了道血咒,“把这个贴床头。”
陆预没接符纸,反而脱下棉袄裹住死去黄皮子的尸身。他跪在雪地里用手刨坑,冻僵的手指很快渗出血珠。小黄皮子蹲坐在旁,突然用前爪扒拉雪块,黑鼻子发出呜呜哀鸣。
"傻透了。“子梓抱剑冷笑,却见陆预真从怀里摸出半截红铅笔,在冻土块上刻"黄仙之位”。当最后一笔落下,阴风骤起,林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吱吱声。小黄皮子突然人立而起,对着坟头连磕三个响头。
陆预吓得跌坐在地。子梓脸色煞白,桃木剑"嗡"地出鞘三寸。她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松树林,铜铃响得几乎要炸开:“快走!它们来了…”
雪地上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爪印,呈包围之势向二人逼近。陆预抱起小黄皮子要跑,却被子梓拽住后领。女道士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符纸燃起的火光中,隐约可见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暗处闪烁。
"跟着我的步子!"子梓甩出五帝钱开道,拽着陆预在雪幕中狂奔。小黄皮子扒着青年肩头,突然扭头对着追兵发出尖厉嘶吼。那些绿眼睛倏地停在十丈开外,如同撞上无形屏障。
陆预回头望去,坟头那块冻土碑正在渗血,血线蜿蜒成诡异的符咒。他打了个寒战,听见子梓磨牙的声音:“你立的是招魂碑…”
雪粒子砸在脸上生疼,陆预深一脚浅一脚跑回村时,怀里的小黄皮子突然剧烈挣扎。村口老槐树上七盏白灯笼在风里打转,纸糊的穗子缠着枯枝,像吊死鬼的长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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