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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满月惊变

宝藏迷墓 天宝 2025-04-01 22:46
陈松和林青踩着积水跑过三条胡同,拐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兰州拉面馆。凌晨三点的小店里,只有两个醉汉趴在角落的桌上打鼾。老板娘打着哈欠给他们上了两碗热汤面,浮着油花的骨汤里沉着几片薄如蝉翼的牛肉。
"老刀怎么会…"林青用筷子搅着面条,声音压得极低,“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
陈松从内袋摸出温血玉,两块玉拼合处的血沁在灯光下像活物般流动。他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老刀被落石砸中胸口时喷出的血雾,染红了半块玉璧。
"有些事比死更可怕。"陈松突然说。他卷起左袖,银色爪痕在皮下蜿蜒,像三条细小的银蛇。面馆昏黄的灯光下,那些痕迹正随着他的脉搏微微起伏。
林青的筷子停在半空。她盯着陈松的手臂看了很久,突然从腰包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后是半块发霉的枣糕,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
"昨晚我跟踪老刀到护城河边的老宅,看见他在供这个。"林青用筷子尖戳了戳枣糕,“满族萨满教的替身供品,给’借尸还魂’的人吃的。”
陈松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在唐墓最深处,他们见过类似的供品——当时墓主棺椁前就摆着七块这样的枣糕,每块都缺了一角,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老刀不是唯一活过来的。"林青从手机调出照片,画面上是某医院太平间的监控截图,日期显示是两周前。一个穿寿衣的老头正从停尸床上坐起来,右手小指缺了半截。
"马三爷?"陈松差点打翻面碗。这是当年帮他们看风水的老人,死在唐墓坍塌的第二日,葬礼还是他亲手操办的。
面馆的玻璃门突然被风吹开,带着雨丝的冷空气灌进来。挂在门上的铜铃疯狂摇晃,却不是被风吹的——铃舌根本没碰到铃壁。陈松猛地按住桌上的温血玉,玉璧中央的血沁突然沸腾般鼓起气泡。
"来了。"林青迅速收起手机,从靴筒里抽出把匕首。陈松这才注意到她的靴子内侧缝着道黄符,随着动作露出朱砂画的镇邪纹。
街对面的路灯滋啦闪烁几下,彻底熄灭。黑暗中传来"嗒、嗒"的声响,像是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又像某种节肢动物在敲击甲壳。陈松摸出三枚铜钱排在桌面,都是乾隆通宝,字口朝上排成三才阵。
声音停在面馆门口。铜铃静止的瞬间,玻璃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手印,从下往上蔓延,像有群看不见的孩子在爬窗。醉汉之一的秃头男人突然惊醒,指着窗外发出咯咯的怪笑:“红衣娘娘…红衣娘娘来收徒弟了…”
老板娘尖叫着躲进后厨。陈松抓起醋瓶砸向电灯开关,面馆顿时陷入黑暗。他拽着林青翻过柜台,听见木质吧台被什么东西抓出刺耳的刮擦声。
"后门!"陈松踢开堆满面粉袋的窄门。巷子里弥漫着腐烂的荷叶味,月光在积水里碎成无数银片。他们刚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面馆玻璃爆裂的声响。
林青突然刹住脚步:"等等!"她指着地面。水洼里的月亮正在变红,像滴进血的眼球。陈松抬头看天,真正的月亮还挂在中天,但边缘已经泛起诡异的红晕。
"月全食?"陈松皱眉。天文预报里根本没提今晚有月食。
"是血月。"林青的声音发颤,"萨满教里叫’天狗吞月’,阴气最盛的时候…"她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铛声打断。不是金属铃,而是某种骨质铃铛的空洞声响,从巷子两端同时逼近。
陈松摸到墙根的排水管:“上房!”
他们攀着生锈的铁管爬上平房屋顶时,巷子里已经布满雾气。浓雾中浮现出十几个摇摇晃晃的人影,都穿着样式古怪的棉袄,头上罩着红布。最前面的身影格外矮小,手里提着盏白灯笼,灯光绿莹莹的照出它尖尖的下巴——是个纸扎的童女。
"阴兵借道…"陈松把林青按低。那些"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膝盖不打弯,像被无形的线吊着。当队伍经过正下方时,他闻到浓烈的樟脑味混着尸臭。
林青突然捂住嘴。队伍末尾有个特别高大的身影,独眼在黑暗中泛着青光,背上还趴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她的盖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
等队伍走远,陈松才发现自己攥着温血玉的手掌被烫出了水泡。玉璧上的血沁此刻完全变成了黑色,在月光下泛着油腻的光。
"他们在往鼓楼方向走。"林青指向远处,“那边有什么?”
陈松心头一跳。鼓楼西侧有条叫"阴阳界"的老胡同,民国时是乱葬岗,现在盖了片仿古建筑,但地下…“叶赫那拉家的祠堂在那底下。”
他们沿着屋脊潜行,月光时隐时现。快到鼓楼时,林青突然拽住陈松:"看天上!"原本皎洁的满月此刻变成了暗红色,月面隐约浮现出张人脸,眉眼细长,像戴了狐狸面具。
陈松左臂的银痕突然剧痛,仿佛有烧红的铁丝在皮下游走。他咬牙掀开衬衫,看见那些银痕已经蔓延到心口,组成一个古怪的符文——和温血玉边缘刻的满文一模一样。
"狐仙契…"林青倒吸凉气,“我哥笔记里提过,这是…”
鼓楼方向突然传来轰隆闷响,像有什么重物砸开了地宫。陈松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里,是张黑白照片:某处地宫的壁画上,画着九只形态各异的狐狸围着一口井,井中伸出的枯骨手里捧着块温血玉。照片边缘露出半截手指——小指缺了半截。
"马三爷还活着…"陈松把手机塞给林青,“他知道最后一块玉在哪。”
鼓楼顶上的兽首突然转动,石雕的眼睛直勾勾盯向他们藏身的位置。陈松猛地按下林青的头,一支青铜箭擦着发梢钉进瓦片,箭尾系着的红布条在月光下像道血痕。
"快走!"陈松拽着林青滚到屋脊另一侧。更多箭矢破空而来,却诡异地全部避开了他们,仿佛有层无形的屏障。他回头看了眼鼓楼,隐约看见个白影蹲在飞檐上——是那只缺趾的白狐,它仰头对着血月长啸,声音像哭又像笑。
他们跳进某家院落的葡萄架时,林青突然问:“你相信借尸还魂吗?”
陈松摸着手臂上发烫的银痕,想起老刀冰冷的触感和马三爷缺失的小指。温血玉在他口袋里震颤,像颗不安分的心脏。
"我更相信报应。"他轻声说。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血月边缘开始褪色。陈松不知道这是结束还是开始,但他清楚记得梦中那个声音说的——月圆之夜,蛇神苏醒。
而现在,满月还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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