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同一个号码

“有可能。”陈子姗摘下手套，“另外，我在她指甲缝里提取到一些纤维，像是麻绳或者粗布，还有少量皮屑，可能是凶手的。”
“DNA比对需要多久？”
“最快明天出结果。”
江鹤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我去查查失踪人口，看看能不能确认死者身份。”
10月8日，中午12点，临江市刑侦支队办公室
小刘匆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档案：“江队，比对上了！死者叫周雯，28岁，单身，在市中心一家广告公司上班，上周三晚上下班后失踪，家人已经报案了。”
江鹤接过档案，快速浏览：“她最后出现的地点？”
“公司附近的监控拍到她晚上9点离开大楼，之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小刘调出监控截图，“但奇怪的是，出租车司机说她在半路就下车了，在一个公交站台附近。”
“公交站台？”江鹤皱眉，“那里离水库可有二十多公里。”
“对，而且……”小刘犹豫了一下，“周雯的同事说，她失踪前接到过几个神秘电话，情绪不太对劲。”
江鹤眼神一冷：“查她的通话记录。”
10月8日，下午3点，临江市移动通信公司
江鹤盯着电脑屏幕上周雯的通话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失踪前三天，她频繁接到同一个号码的来电，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最长不超过30秒。”技术人员指着屏幕，“但这个号码是未实名登记的黑卡，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她失踪当晚7点。”
“能定位最后一次通话的位置吗？”
“基站信号显示在横山水库附近。”
江鹤眼神一凛：“水库……凶手提前踩过点？”
10月8日，傍晚6点，临江市刑侦支队会议室
案情分析会上，江鹤在白板上贴出周雯的照片和水库抛尸现场的照片。
“目前可以确定，周雯是被绑架后带到水库，活活淹死的。”他敲了敲白板，“凶手熟悉水库环境，可能提前踩点，并且有交通工具——那辆黑色轿车。”
陈子姗补充道：“死者指甲里的皮屑DNA比对结果还没出来，但纤维初步检测是麻绳，市面上很常见，暂时没有指向性。”
“另外，”小刘举手，“周雯的银行流水显示，她失踪前一周曾取出一笔5万块的现金，用途不明。”
江鹤挑眉：“勒索？”
“有可能。”小刘点头，“但问题是，周雯的社交圈很简单，没有债务纠纷，也没有感情纠葛，谁会勒索她？”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江鹤忽然开口：“查一下她最近接触过的客户，尤其是广告公司的合作方。”
10月8日，晚上8点，临江市某高档小区
江鹤和陈子姗站在一栋别墅门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见到警察，他明显愣了一下：“你们是？”
“临江市刑侦支队，江鹤。”江鹤亮出证件，“请问是王总吗？”
男人点头：“是我，有什么事？”
“周雯，你认识吗？”
王总的脸色瞬间变了。
10月8日，晚上8点15分，临江市锦绣华庭别墅区
王总的表情在听到“周雯”这个名字时明显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两位警官，进来说吧。”
江鹤和陈子姗对视一眼，跟着他走进别墅。
客厅装修奢华，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茶几上摆着半杯未喝完的红酒，烟灰缸里还残留着几根烟蒂。王总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走到酒柜前，慢条斯理地倒了杯威士忌，才转身面对他们。
“周雯是我公司的客户经理，负责我们集团下半年的广告投放项目。”他抿了一口酒，语气平静，“不过，我和她只是工作往来，私下并不熟。”
江鹤没急着接话，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王总抽烟？”
“偶尔。”
“周雯也抽烟。”江鹤淡淡道，“她失踪前，有人看到她和一个开黑色轿车的男人在一起。”
王总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依旧镇定：“临江市开黑色轿车的人多了去了，警官该不会怀疑我吧？”
“例行询问而已。”江鹤笑了笑，“王总上周五晚上在哪？”
“在家。”
“有证人吗？”
“我妻子可以作证。”
江鹤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而看向陈子姗。
陈子姗会意，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王总面前：“王总认识这个吗？”
照片上是周雯尸体被发现时的样子，肿胀发青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王总的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这……这是周雯？”
“对。”陈子姗盯着他的反应，“她被人绑住手脚，活活淹死在水库里。”
王总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这跟我没关系！我上周一直在忙项目，根本没时间去什么水库！”
江鹤依旧坐着，语气不紧不慢：“王总别激动，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不过……”他顿了顿，“周雯失踪前曾取出一笔五万块的现金，你知道这笔钱的去向吗？”
王总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走下来，面容姣好，但眼神冷淡：“老王，谁来了？”
王总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介绍：“这两位是警察，来问周雯的事。”
女人——显然是王总的妻子——皱了皱眉，走到沙发旁坐下：“周雯？那个广告公司的？”
江鹤点头：“王太太，上周五晚上，您丈夫在家吗？”
女人瞥了王总一眼，淡淡道：“在，我们一整晚都在家看电影。”
江鹤笑了笑：“看的什么电影？”
女人一愣，随即有些不耐烦：“《无间道》，老片子了，我老公喜欢。”
江鹤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总一眼。
10月8日，晚上9点30分，临江市刑侦支队办公室
“王总在撒谎。”江鹤把笔录扔在桌上，语气笃定。
小刘凑过来：“江队，怎么说？”
“《无间道》上周五根本不在任何影院排片，他老婆明显在帮他圆谎。”
陈子姗坐在电脑前，正在调取王总的车辆信息：“王总名下确实有一辆黑色奔驰S级，和水库管理员描述的车型吻合。”
“查他的行车记录。”江鹤敲了敲桌子。
小刘迅速操作电脑，调出交通监控：“找到了！上周五晚上8点，王总的车确实经过横山水库附近的国道！”
江鹤冷笑：“果然是他。”
陈子姗却皱了皱眉：“但光凭行车记录，还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周雯指甲里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明天上午才能出。”小刘挠挠头，“不过，王总的动机是什么？他和周雯只是工作关系，为什么要杀她？”
江鹤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什么：“查一下周雯负责的那个广告项目。”
十分钟后，小刘瞪大眼睛：“江队，有问题！周雯负责的‘锦绣华庭’广告项目，预算原本是两百万，但最后实际支出只有一百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账目对不上。”
“挪用公款？”陈子姗挑眉。
“不止。”江鹤冷笑，“周雯可能发现了这笔钱的猫腻，所以王总才要灭口。”
10月9日，上午10点，临江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王总坐在审讯椅上，脸色阴沉。
江鹤把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王总，解释一下？”
文件上是“锦绣华庭”项目的财务流水，其中五十万的缺口被标红。
王总的额头渗出冷汗，但依旧嘴硬：“这是财务部的失误，我已经让他们补账了。”
“补账？”江鹤嗤笑，“周雯就是因为发现了这笔钱，才被你灭口的吧？”
“胡说八道！”王总猛地拍桌，“我没有杀人！”
“那上周五晚上，你的车为什么出现在水库？”
王总哑口无言，半晌才咬牙道：“我是去钓鱼的！”
“钓鱼？”江鹤冷笑，“凌晨去水库钓鱼？”
王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陈子姗走了进来。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她看向江鹤，声音平静，“周雯指甲里的皮屑，和王总的DNA吻合。”
王总瞬间瘫软在椅子上。
10月9日，中午12点，临江市刑侦支队
王总最终交代了作案经过。
原来，他利用职务之便，挪用了公司五十万公款。周雯在核对账目时发现了问题，并威胁要举报他。王总本想用五万块封她的口，但周雯坚持要他把钱补回去。
上周五晚上，王总以“谈项目”为由，将周雯骗到水库，趁其不备将她打晕，绑住手脚后扔进水里。
“他以为水库水深，尸体不会那么快浮上来。”江鹤合上案卷，语气冰冷，“可惜，天网恢恢。”
陈子姗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阳光，轻声道：“又一个为了钱杀人的案子。”
江鹤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去吃午饭，下午还有个会。”
陈子姗笑了笑：“你请客？”
“行啊，食堂随便点。”
“抠门。”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10月9日，下午2点15分，临江市刑侦支队证物室
陈子姗戴着橡胶手套，指尖轻轻拨弄着证物袋里的手机。
这是周雯的遗物，一部已经泡水损坏的iPhone，技术科勉强恢复了部分数据，但仍有大量文件无法读取。她翻看着恢复的短信记录，大多是工作往来，唯独有一条未发送的草稿格外引人注目——
“王总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人，他们想——”
短信戛然而止，显然是在编辑时被打断。
陈子姗皱眉，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随后拿起对讲机：“江鹤，来证物室一趟。”
五分钟后，江鹤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半杯没喝完的冰美式。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挑眉：“有新发现？”
“周雯死前可能想发这条短信。”陈子姗将手机推给他，“她似乎知道王总背后还有人。”
江鹤盯着那条未发送的短信，眼神逐渐冷峻：“王总在审讯室里可没提过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