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陪酒女郎

“死者苏雯，25岁，夜莺夜总会的陪酒女郎。”
江鹤站在包厢门口，手里捏着现场记录本，眉头紧锁，
“初步判断是窒息死亡，脖子上有勒痕，但……”
“但现场被布置得很‘干净’。”
陈子姗戴上手套，蹲下身检查尸体。
苏雯仰躺在沙发上，妆容精致，嘴唇鲜红，像是刚刚睡着。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姿势安详得近乎诡异。如果不是脖子上那道紫红色的勒痕，几乎看不出这是一具尸体。
“勒痕宽度约1.5厘米，边缘整齐，应该是皮带或者类似的带状物。”
陈子姗轻轻拨开死者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一小块淤青，
“这里也有轻微挫伤，像是被用力按压过。”
江鹤环顾四周，包厢里没有打斗痕迹，酒杯整齐地摆在茶几上，连沙发靠垫都摆得一丝不苟。
“太刻意了。”
他冷笑一声，
“凶手不仅杀了人，还特意给她‘整理’了遗容。”
陈子姗站起身，目光扫过茶几上的酒杯：
“酒杯里有残留液体，带回去化验。另外，死者的指甲缝里有纤维，可能是挣扎时抓到了凶手的衣服。”
江鹤点头，转向站在一旁的夜总会经理：
“昨晚谁最后一个见过她？”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但眼神闪烁：
“这个……我们这儿客人多，记不清啊……”
“记不清？”
江鹤冷笑，
“那监控呢？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大的场子没装摄像头。”
经理擦了擦汗：
“有是有，但昨晚……刚好在检修……”
“检修？”
江鹤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经理吓得脸色发白：
“真、真的！而且苏雯平时就爱自己待着，不太跟人打交道……”
陈子姗走到包厢角落，从沙发缝里摸出一张被揉皱的名片，上面印着“VIP贵宾预约专线”，背面用口红写了一个数字：217。
“217……”
她低声念道，
“是房间号？还是什么密码？”
上午9点，刑侦支队办公室
江鹤把现场照片贴在白板上，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点：
“死者苏雯，死亡时间约在凌晨1点到2点之间，死因机械性窒息。现场被精心布置成‘自杀’假象，但——”
“但自杀的人不会自己把勒痕藏进衣领里。”
陈子姗接过话，把尸检报告递给他，
“另外，我在她胃里发现了少量镇定剂成分，应该是被下药了。”
江鹤挑眉：
“所以，凶手是先下药，再勒死她，最后还‘贴心’地给她摆好姿势？”
“变态的仪式感。”
陈子姗冷笑，
“而且，凶手对夜总会很熟悉，知道监控‘检修’，还能弄到镇定剂。”
办公室门被推开，实习警员小李抱着一叠资料进来：
“江队，查到了！苏雯最近三个月接过一个固定客人，每周三晚上都会来，每次都点她。”
“固定客人？”
江鹤接过资料，
“有身份信息吗？”
小李摇头：
“夜总会的VIP客户都用化名，登记的是‘林先生’，联系方式是个一次性手机号，已经停机了。”
陈子姗拿起那张从现场找到的名片：
“217……会不会是房间号？夜莺夜总会有217号包厢吗？”
小李点头：
“有！但那是顶层VIP区，一般不对外开放。”
江鹤眯起眼：
“走，再去一趟夜总会。”
下午2点，夜莺夜总会VIP区
217包厢比普通包厢大了一倍，装修奢华，隔音极好。陈子姗站在门口，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味道……”
她皱眉，
“像是医院用的那种。”
江鹤推开里间的门，发现里面竟摆着一张简易手术床，旁边的小推车上放着针管、酒精棉和几瓶未开封的药剂。
“这是什么地方？”
小李瞪大眼睛，
“夜总会里怎么会有手术床？”
陈子姗戴上手套，检查药瓶标签：
“都是镇静类药物，和死者体内的成分一致。”
江鹤走到墙角，从垃圾桶里翻出几张被撕碎的消费单，拼凑起来后，上面赫然写着：
“11月4日，VIP217，服务项目：特殊护理。”
“特殊护理？”
陈子姗冷笑，
“把人药晕了再勒死，确实挺‘特殊’的。”
江鹤掏出手机：
“查一下夜总会的老板是谁，还有，这间VIP包厢的常客名单。”
傍晚6点，刑侦支队
小李急匆匆冲进办公室：
“江队，夜莺夜总会的法人代表叫赵明辉，名下还有三家私立医院！”
“医院？”
江鹤猛地站起来，
“难怪包厢里有手术设备。”
陈子姗翻着资料：
“赵明辉的医院主要做高端体检和美容整形，但去年有患者投诉，说术后出现严重副作用，后来私了了。”
“私了？”
江鹤冷笑，
“用钱堵嘴？”
小李点头：
“还有更蹊跷的——苏雯半年前在赵明辉的医院做过抽脂手术，但术后感染，差点送命。”
陈子姗和江鹤对视一眼。
“复仇？”
她问。
“或者灭口。”
江鹤抓起外套，
“走，去会会这位赵老板。”
晚上8点，明辉医疗集团总部
赵明辉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西装笔挺，笑容儒雅，但眼神冷得像蛇。
“警察同志，夜总会的事我真不清楚，都是下面人在管。”
他递上名片，
“我是正经商人，只关心医疗事业。”
江鹤没接，直接甩出苏雯的照片：
“认识她吗？”
赵明辉瞥了一眼，面不改色：
“有点眼熟，可能来我们医院做过美容项目？”
“半年前她在你们这儿做抽脂手术，术后感染，差点死了。”
陈子姗盯着他，
“后来你们赔了钱，但要求她签保密协议，对吧？”
赵明辉笑容淡了：
“医疗事故难免，我们按程序处理，有什么问题？”
江鹤把217包厢的照片拍在桌上：
“那这个呢？夜总会VIP包厢里为什么会有你们医院的药品和设备？”
赵明辉终于变了脸色：
“这……这不可能！”
陈子姗冷笑：
“需要我们把手术床上的指纹比对一下吗？”
深夜11点，审讯室
赵明辉的助理王磊坐在审讯椅上，满头大汗：
“我真不知道苏雯死了！赵总只是让我定期去夜总会给‘贵宾’做护理……”
“什么护理？”
江鹤逼问。
王磊哆嗦着：
“就是……打点镇静剂，让他们放松……”
“然后呢？”
陈子姗冷声问，
“‘放松’到断气？”
王磊崩溃了：
“我真的只负责打针！上周赵总突然说要‘处理’苏雯，让我别再去217包厢，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鹤把笔录摔在桌上：
“赵明辉现在在哪儿？”
王磊哭丧着脸：
“他……他今晚的飞机，去国外考察……”
江鹤猛地站起来：
“妈的，要跑！”
11月6日，凌晨1点，机场高速
警车呼啸着驶向机场，江鹤攥紧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陈子姗盯着手机上的航班信息：
“还有四十分钟起飞，来得及吗？”
江鹤没回答，但车速又提了一档。
远处，机场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像一只窥伺的眼睛。
11月6日，凌晨1点20分，机场高速
警车在雨夜中疾驰，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雾。江鹤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车速表的指针已经逼近极限。
陈子姗盯着手机上的航班信息，声音冷静：
“赵明辉的航班还有四十分钟起飞，登机口在T2航站楼，国际出发。”
“来得及。”
江鹤嗓音低沉，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快速摆动，雨幕中，机场的轮廓逐渐清晰。
凌晨1点35分，机场T2航站楼
江鹤和陈子姗冲进航站楼，直奔安检口。值班的机场警察见到他们出示的证件，立刻放行。
“赵明辉的登机牌已经刷过了，他应该已经过了安检。”
机场工作人员快速调出监控，
“他在B12登机口。”
江鹤二话不说，拔腿就往登机口方向跑。陈子姗紧随其后，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B12登机口前，旅客们正排队登机。江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队伍末尾的赵明辉——他穿着深灰色风衣，戴着墨镜，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神色平静。
“赵明辉！”
江鹤厉声喝道。
赵明辉身形一顿，缓缓回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江队长，这么晚了，有事？”
江鹤大步上前，直接亮出手铐：
“你涉嫌谋杀苏雯，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周围的旅客纷纷侧目，有人掏出手机拍摄。赵明辉面色不变，语气依旧从容：
“江队长，抓人要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杀人？”
陈子姗走上前，冷声道：
“217包厢的手术床上有你的指纹，苏雯体内的镇静剂和你医院的库存批次一致，你的助理王磊也已经招供——你让他定期去夜总会给‘贵宾’注射药物。”
赵明辉的笑容终于僵住。
凌晨2点，审讯室
赵明辉坐在审讯椅上，双手交叠，神色阴郁。江鹤将一叠照片甩在他面前：
“这些是从夜莺夜总会217包厢搜出来的，手术床、镇静剂、注射器——赵总，你的‘高端医疗’业务挺广啊？”
赵明辉冷笑：
“那只是提供给VIP客户的放松服务，不违法。”
“不违法？”
陈子姗翻开尸检报告，
“苏雯死于机械性窒息，但她的胃里有你们医院的镇静剂，脖子上有勒痕，而案发当晚，你就在夜总会。”
“证据呢？”
赵明辉抬眸，
“你们有监控拍到是我动的手？”
江鹤盯着他，忽然笑了：
“赵总，你是不是忘了？苏雯死前抓伤了凶手，她的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
赵明辉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陈子姗继续道：
“DNA比对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你觉得，你的皮肤组织会不会留在她的指甲里？”
赵明辉的脸色终于变了。
凌晨3点，刑侦支队办公室
小李急匆匆推门进来：
“江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苏雯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和赵明辉的DNA吻合！”
江鹤猛地站起身：
“走，再审他！”
审讯室里，赵明辉已经没了先前的从容，额角渗出冷汗。江鹤将报告拍在他面前：
“赵明辉，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明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苏雯……她本来不用死的。”
“什么意思？”
陈子姗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