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凌晨的登山鞋

赵明辉深吸一口气：“半年前，她在我们医院做抽脂手术，术后感染，差点死了。我们赔了钱，但她后来威胁我，说掌握了我们医院的‘黑料’，要曝光。”
“什么黑料？”江鹤皱眉。
“我们医院的镇静剂……来源不正规。”赵明辉低声道，“她发现了，就勒索我，要五百万封口费。”
陈子姗冷笑：“所以你就杀了她？”
赵明辉抬头，眼神阴冷：“她逼我的。”
上午9点，结案会议
江鹤站在白板前，将案件脉络梳理完毕：“赵明辉因苏雯掌握其医院药品非法来源的证据，遂起杀心。案发当晚，他利用夜总会VIP包厢的隐蔽性，先给苏雯注射镇静剂，再将其勒死，并伪造现场。”
陈子姗补充：“赵明辉的助理王磊已承认协助犯罪，夜总会经理也供认曾受赵明辉指使，故意关闭监控。”
局长点头：“证据链完整，可以结案了。”
下午2点，陈子姗办公室
陈子姗整理着案卷，江鹤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杯咖啡：“忙完了？”
“嗯。”陈子姗接过咖啡，抿了一口，“赵明辉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江鹤靠在桌边，淡淡道：“命案必破，有凶必究——这是我们的原则。”
陈子姗笑了笑：“下次再遇到这种案子，你能不能别把车开那么快？我差点吐了。”
江鹤挑眉：“那你下次穿平底鞋。”
陈子姗白了他一眼：“做梦。”
傍晚6点，城市霓虹再起
雨停了，城市的灯光重新亮起。江鹤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夜色。
陈子姗走到他身旁：“想什么呢？”
“我在想……”江鹤顿了顿，“这座城市里，还有多少像赵明辉这样的人？”
陈子姗沉默片刻，轻声道：“只要还有光，黑暗就藏不住。”
江鹤笑了：“走吧，请你吃饭。”
“你买单？”
“废话。”
两人并肩走出警局，霓虹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11月7日，凌晨4点30分，秋夜山景区管理处
山间的雾气浓得化不开，湿冷的空气渗进衣领，陈子姗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她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景区工作人员和当地派出所民警围着一只染血的登山鞋低声交谈，眉头微蹙。
“陈法医，您来了。”派出所的张警官快步走过来，递给她一副手套，“报案的是景区清洁工，凌晨三点打扫步道时发现的。”
陈子姗接过手套戴上，蹲下身仔细检查那只深蓝色的登山鞋。鞋面沾着泥泞和干涸的血迹，鞋带断裂，像是被人用力扯断的。她轻轻翻动鞋子，鞋底纹路清晰，磨损程度不大，应该是新买的。
“鞋码42，男款。”她抬头看向张警官，“报案人有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没有，就这一只鞋。”张警官摇头，“我们已经封锁了上山步道，正在调监控。”
陈子姗站起身，环顾四周。秋夜山是市郊的热门徒步景点，山势平缓，步道修得整齐，平时游客不少。但现在是深秋，又是凌晨，除了值班的景区工作人员，几乎没人。
“鞋子的位置在步道中段，距离山顶还有两公里。”她思索着，“如果是意外跌落，应该会在附近找到人或者更多痕迹。”
“会不会是野兽？”张警官犹豫道。
陈子姗摇头：“野兽袭击不会只留下一只鞋，而且血迹干涸程度显示，这只鞋至少在这里放了六个小时以上。”
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鹤带着专案组的几名刑警大步走来，他穿着黑色冲锋衣，脸色冷峻，显然是被紧急电话叫醒的。
“什么情况？”他直接问道。
陈子姗简要汇报了发现，江鹤听完，蹲下身亲自检查了那只鞋，随后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向步道深处：“鞋带是被扯断的，鞋底有挣扎摩擦的痕迹，这不是意外。”
他转向张警官：“最近有没有接到失踪报案？”
“没有。”张警官摇头，“不过景区住宿登记显示，昨晚有一对情侣入住山脚下的民宿，男的叫周毅，女的叫林小雨，都是25岁左右，说是来徒步看日出的。”
江鹤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专案组内勤：“小李，查一下周毅和林小雨的身份信息，重点看他们的社会关系和最近的通话记录。”
挂断电话，他看向陈子姗：“走，去民宿看看。”
凌晨5点15分，山脚民宿
民宿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睡眼惺忪地被叫醒，听说警察来查昨晚的客人，顿时清醒了几分。
“那对小情侣是昨天傍晚入住的，订的是302房间。”老板回忆道，“男的挺高的，女的瘦瘦的，戴着眼镜，看起来就是普通游客。”
“他们有没有说今天几点上山？”江鹤问。
“说是凌晨三点出发，赶在日出前到山顶。”老板挠挠头，“我还提醒他们带手电筒，山里没灯。”
陈子姗和江鹤对视一眼——登山鞋被发现的时间是凌晨三点，正好是他们出发的时间。
“房间还保留着吗？”陈子姗问。
“保留着，他们付了两天的钱，行李都还在。”
江鹤示意老板带路。302房间门锁完好，推开门，房间整洁，床上放着两个背包，桌上摆着水杯和零食，看起来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陈子姗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背包。男包里装着换洗衣物、充电宝和一本《徒步指南》；女包里则是化妆品、防晒霜和一台单反相机。她打开相机，翻看照片——最新的一张是昨晚在民宿门口拍的合影，两人笑容灿烂，背景是秋夜山的轮廓。
“相机没电了。”她皱眉，“最后一张照片是昨晚八点拍的，之后就没再使用。”
江鹤拉开抽屉，发现两张景区门票和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展开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174358。
“这是什么？”陈子姗凑过来。
“不像电话号码，也不像日期。”江鹤盯着纸条，“可能是密码，或者某种编号。”
这时，小李的电话打了进来：“江队，查到了！周毅，26岁，某IT公司程序员；林小雨，25岁，幼儿园老师。两人恋爱两年，社交账号显示他们经常一起徒步旅行，没有不良记录。不过——”
“不过什么？”
“周毅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秋夜山步道中段，时间是凌晨3点10分，之后就消失了。林小雨的手机一直关机，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是昨晚9点，打给了一个叫‘王峰’的人。”
“王峰是谁？”
“正在查，初步判断是林小雨的前男友。”
江鹤眼神一沉：“立刻找到王峰。”
上午8点，刑侦支队办公室
专案组全员到齐，案情分析会开始。小李调出秋夜山的地形图和监控覆盖范围：“步道中段有一个监控盲区，正好是登山鞋被发现的位置。周毅的手机信号就是在那里消失的。”
陈子姗指着尸检台的照片：“鞋上的血迹经初步检测，属于O型血，与周毅的血型吻合。鞋带断裂处有拉扯痕迹，不排除是搏斗导致。”
江鹤站在白板前，写下关键线索：
失踪时间：凌晨3点-3点10分
现场痕迹：单只染血登山鞋、搏斗迹象
可疑人物：王峰（林小雨前男友）
“目前最可疑的就是王峰。”江鹤敲了敲白板，“查他的行踪，尤其是昨晚到今天凌晨的。”
技术科的小刘举手：“江队，那张纸条上的数字‘174358’有结果了——是秋夜山某个储物柜的密码。”
所有人一愣。
“储物柜？”江鹤眯起眼，“景区里有储物柜？”
“有，就在山脚的游客中心，自助寄存柜。”
江鹤立刻起身：“走，去看看。”
上午9点，秋夜山游客中心
储物柜区排列着几十个金属柜子，江鹤输入“174358”，对应的柜门“咔嗒”一声弹开。
柜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部手机。
陈子姗戴上手套取出手机，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是林小雨的。
“没有密码锁。”她快速翻看通讯记录，最新的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如果你还想见到周毅，单独来老地方。”——发送时间：凌晨2点50分。
江鹤眼神骤冷：“这是绑架。”
11月7日，上午9点30分，秋夜山游客中心
林小雨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储物柜区泛着冷光，那条凌晨2点50分的短信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原本普通的失踪案瞬间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如果你还想见到周毅，单独来老地方。”
陈子姗盯着这行字，指尖微微收紧。短信没有署名，但“老地方”三个字显然意味着林小雨和发信人之间存在某种特定的联系。
“绑架。”江鹤的声音低沉而冷硬，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专案组内勤，“小李，立刻调取林小雨过去半年的所有通讯记录、社交账号动态，重点查她和王峰的联系。”
挂断电话，他转向陈子姗：“手机里还有什么？”
陈子姗快速翻看通话记录和相册：“没有其他可疑信息，但相册里最近的照片都是和周毅的合影，没有王峰的痕迹。”
“查她的社交账号。”江鹤皱眉，“如果王峰是前男友，他们之间很可能有共同好友或者常去的地点。”
陈子姗点头，将手机交给技术科的小刘做进一步数据提取，自己则和江鹤走出游客中心。山间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步道上，但此刻的秋夜山却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
上午10点15分，刑侦支队办公室
专案组全员集结，案情分析会紧急召开。小李调出林小雨的社交账号记录：“林小雨和王峰确实交往过，但分手已经一年半，之后几乎没有联系。不过——”他敲了下键盘，屏幕上弹出一条三个月前的私信记录。
王峰：“听说你要结婚了？”
林小雨：“嗯，年底。”
王峰：“恭喜。”
“就这些？”江鹤盯着屏幕。
“对，之后两人再无互动。”小李推了推眼镜，“但王峰的社交账号在昨晚11点更新了一条动态，定位在秋夜山附近的‘松涛客栈’。”
“松涛客栈？”陈子姗迅速调出地图，“距离秋夜山景区三公里，是一家老式民宿。”
江鹤立刻起身：“走，去会会这位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