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吃痛,猛地转身,利爪横扫。阎九溟来不及躲闪,胸口被划开三道血痕。鲜血滴落在地,竟诡异地渗入石砖缝隙。
血引阴气!白知秋脸色大变,“快止血!”
阎九溟咬牙后退,活尸却像是被他的鲜血吸引,疯狂地扑来。白知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紫符从她袖中飞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复杂的阵法。
“困!”
紫符化作锁链,将活尸暂时束缚。阎九溟趁机观察四周,发现石室四角各有一个青铜灯盏,灯芯早已熄灭,但灯油却依然新鲜。
灯阵…他低声道,“这是养尸阵的核心。”
白知秋点头:“必须破坏灯阵,否则活尸的力量会源源不断。”
活尸在紫符锁链中挣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阎九溟快步走向最近的灯盏,短刀一挥,灯盏应声而倒。黑色的灯油洒在地上,竟像活物一般蠕动起来。
小心灯油!白知秋警告道,“那是尸油!”
阎九溟侧身避开,尸油在地上汇聚,竟慢慢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与此同时,活尸的挣扎更加剧烈,紫符锁链开始出现裂痕。
来不及了!白知秋咬牙,从怀中取出一枚古玉,“只能用这个了!”
她将古玉抛向空中,玉身发出莹莹青光。活尸突然安静下来,抬头望向古玉,眼中绿光闪烁。
阎九溟抓住机会,迅速破坏剩余三个灯盏。随着最后一个灯盏倒下,石室剧烈震动起来,活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开始迅速腐朽。
就在两人以为危机解除时,那口黑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好!白知秋脸色煞白,“棺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阎九溟握紧短刀:“到底是什么?”
不是活尸…白知秋声音颤抖,“是更可怕的东西…”
棺盖突然被一股巨力掀开,一道黑影从棺中缓缓升起…
黑棺剧烈震动,铁链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阎九溟握紧短刀,掌心鳞纹灼热发烫,仿佛在警告他——棺中之物,绝非善类。
白知秋迅速后退两步,指尖掐诀,紫符悬于身前,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屏障。她低声道:“别靠近,这东西不是普通的尸变!”
阎九溟眯起眼睛,黑棺的棺盖已被掀开一角,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从缝隙中渗出,石室内的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凝成白雾。
“咔——”
棺盖彻底掀翻,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棺中,缓缓坐起一具尸体。
不,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一具“人形”。它全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片,像是某种蛇类的皮蜕,但更诡异的是,它的头颅并非人形,而是呈现出一种扭曲的龙首模样,头顶生着两根断裂的角,眼眶空洞,却仿佛有某种无形的视线锁定着他们。
龙……龙尸?阎九溟瞳孔微缩。
白知秋脸色凝重:“不是龙尸,是’化龙失败’的产物。”
“什么意思?”
古代有人妄图借龙脉之力化龙,但失败了,肉身异变,成了这种半龙半尸的怪物。白知秋声音微颤,“它已经不是普通的邪祟,而是……”
话音未落,那龙尸猛地抬头,空洞的眼眶中骤然燃起两点幽绿色的鬼火!
“吼——!”
一声低沉的龙吟从它喉咙里挤出,震得整个石室簌簌落灰。阎九溟耳膜刺痛,眼前一阵眩晕,体内的“解密系统”疯狂震动,血字浮现:
“警告!龙煞之气侵蚀!”
龙尸缓缓站起,身形比常人高出半截,漆黑的鳞片在紫符的光芒下泛着冷光。它没有立刻攻击,而是歪着头,似乎在“看”他们。
白知秋指尖掐诀,紫符光芒大盛:“阎九溟,退后!”
阎九溟却冷笑一声:“退?它已经盯上我们了。”
他猛地踏步上前,短刀直刺龙尸胸口!
“铛——!”
刀刃刺中鳞片,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火花迸溅,刀身被震得嗡嗡作响。龙尸纹丝不动,只是缓缓低头,“看”向阎九溟。
下一秒,它猛地抬手,五指如爪,直掏阎九溟心口!
阎九溟侧身闪避,但龙尸速度极快,利爪擦过他的肩膀,瞬间撕开一道血痕。鲜血滴落,龙尸的动作突然一顿,空洞的眼眶转向地上的血迹,鬼火剧烈跳动。
它在吸你的血!白知秋厉声道,“你的血里有龙血砂的气息!”
阎九溟咬牙后退,掌心鳞纹灼痛难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他低头一看,鳞纹竟在蔓延,已经爬到了手腕!
“该死……”
龙尸似乎被他的血液刺激,动作骤然狂暴,猛地扑来!白知秋甩出三张黄符,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三道金光射向龙尸。
“轰!”
金光炸开,龙尸被震退数步,但鳞片只留下几道焦痕,并未伤及根本。它低吼一声,再次扑来!
阎九溟眼神一冷,猛地咬破指尖,鲜血抹在短刀上,刀身瞬间泛起一层暗红色的血光。他踏步上前,一刀劈向龙尸脖颈!
“噗嗤!”
刀刃终于破开鳞片,深深切入皮肉,黑血喷溅而出。龙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利爪横扫,阎九溟被狠狠拍飞,重重撞在石壁上!
阎九溟!白知秋惊呼。
阎九溟咳出一口血,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有用。”
龙尸脖颈处的伤口并未愈合,反而在缓慢腐蚀,黑血不断涌出。它似乎被激怒了,鬼火剧烈跳动,身形一晃,竟瞬间出现在阎九溟面前!
小心!白知秋猛地甩出一张紫符,符纸化作锁链缠住龙尸双腿。
阎九溟趁机翻滚避开,龙尸利爪深深插入石壁,碎石飞溅。他喘息着站起身,掌心鳞纹已经蔓延至小臂,灼痛感越来越强烈。
你的手……白知秋盯着他的手臂,脸色微变。
先解决它再说!阎九溟咬牙道。
龙尸挣脱紫符锁链,再次扑来。白知秋迅速结印,口中念咒,石室四角的青铜灯盏突然亮起幽绿色的火焰!
“借阴火,镇龙煞!”
四道火线从灯盏射出,在空中交织成网,将龙尸困在其中。龙尸嘶吼挣扎,火网不断收缩,灼烧着它的鳞片。
阎九溟抓住机会,短刀再次染血,猛地刺向龙尸心口!
“噗——!”
刀刃贯穿胸膛,黑血喷涌。龙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整个石室剧烈震动,碎石不断从顶部坠落!
要塌了!白知秋喊道。
阎九溟拔出短刀,龙尸轰然倒地,鳞片迅速腐朽,化作黑灰。但石室的震动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剧烈。
走!白知秋一把拉住阎九溟,冲向甬道。
两人刚冲出石室,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下空间彻底坍塌!
……
雨依旧在下。
阎九溟靠在老宅外的断墙上,喘息着看向自己的手臂——鳞纹已经退回到掌心,但灼痛感仍未消失。
白知秋站在一旁,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沉默片刻,开口道:“你的血,能伤到龙尸。”
阎九溟冷笑:“所以呢?”
所以,你和龙脉的联系,比我想象的更深。她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阎九溟抬眸,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一个死过一次的人。”
白知秋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接下来去哪?”
阎九溟看向远处雨幕中的山影,淡淡道:“下一个墓。”
“哪个?”
“汉哀帝的’阴陵’。”
白知秋瞳孔微缩:“那个葬在龙脉断口处的皇帝?”
阎九溟勾唇:“对,就是那个’化龙不成,反被龙噬’的倒霉皇帝。”
雨水顺着青砖老宅的屋檐滴落,在石阶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阎九溟站在廊下,望着远处被雨雾笼罩的山脉轮廓。他的右手掌心隐隐作痛,那些诡异的鳞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你的手怎么样了?”
白知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绘着古怪的符文,在雨中泛着淡淡的青光。
阎九溟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伸进雨幕中。雨水冲刷过掌心,那些鳞纹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越来越明显了。”他淡淡道,“每次接触龙脉相关的东西,就会蔓延一点。”
白知秋走到他身旁,油纸伞微微倾斜,遮住了两人。“汉哀帝的阴陵,传说就建在龙脉断口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那里可能会有你要的答案。”
阎九溟终于转过头,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你知道多少关于龙脉的事?”
白知秋的睫毛微微颤动,伞面上的符文流转着奇异的光彩。“比你想象的多。”她顿了顿,“但不如你亲身经历的多。”
两人对视片刻,阎九溟突然笑了。“那就去看看吧。”
雨势渐小,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白知秋收起油纸伞,从随身的布包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根据我家传的记载,阴陵入口应该在青要山北麓的一处断崖下。”
阎九溟接过地图,指尖触碰到羊皮纸的瞬间,解密系统突然在脑海中弹出一条信息:
“检测到龙脉气息,解析中…”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地图上原本模糊的线条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一条蜿蜒的红线从地图边缘延伸,最终汇聚在一个不起眼的标记处。
这里。阎九溟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真正的入口不在地面,而是在地下暗河的尽头。”
白知秋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家传的地图上可没标注这个。”
阎九溟没有解释,只是将地图还给她。“准备一下,天黑前出发。”
青要山的北麓比想象中更加荒凉。夕阳西沉时,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处陡峭的断崖前。崖壁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就是这里了。白知秋从布包中取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崖壁前的泥土中。香烟袅袅升起,在空中诡异地扭曲成蛇形。
阎九溟皱眉看着这一幕。“引路香?”
嗯。白知秋点头,“阴陵非同寻常,需要先礼后兵。”
香烟扭曲得越来越厉害,最终突然指向崖壁右侧的一处凹陷。白知秋收起剩余的香灰,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个方向。她拨开茂密的藤蔓,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找到了。”
洞口不大,勉强能容一人弯腰通过。阎九溟取出强光手电,光束照进去的瞬间,洞壁上突然反射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千万只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小心点。白知秋低声提醒,“阴陵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心。”
阎九溟率先钻入洞中,手电光照亮了潮湿的甬道。洞壁上覆盖着一层奇怪的结晶,正是这些结晶反射出了诡异的光芒。随着深入,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隐约能听到远处的水声。
暗河。阎九溟判断道。
果然,走了约莫半小时后,甬道尽头出现了一条湍急的地下河。河水漆黑如墨,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河边停着一艘破旧的木船,船身上刻满了古怪的符文。
渡阴船…白知秋的声音有些发颤,“没想到真的存在。”
阎九溟检查了一下木船,虽然看起来腐朽不堪,但结构却异常坚固。“上船吧。”
两人登上木船,船身立刻自动向暗河深处漂去。河水无声地流淌,船头破开的水面竟然没有一丝波纹。阎九溟注意到,河水中偶尔会闪过一道道黑影,速度快得几乎像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