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龙蚀血南诏

别看水里。白知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是阴河里的东西，看了会被勾魂。”
阎九溟收回目光，却发现白知秋的手异常冰冷。“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白知秋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前方。船行约莫一刻钟，河道突然变宽，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出现在眼前。湖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岛，岛上隐约可见建筑的轮廓。
阴陵入口。白知秋轻声道。
就在船即将靠岸时，平静的湖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下迅速接近，木船开始剧烈摇晃。
抓紧！阎九溟一把抓住船沿，另一只手抽出随身的短刀。
水面轰然炸开，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那是一条巨蛇，不，准确地说是一条蛟——它头顶已经生出短角，腹部隐约可见四只利爪。蛟龙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知秋迅速从布包中取出一张紫符，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紫色光幕挡在蛟龙面前。蛟龙撞上光幕，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它守在这里几千年了！白知秋大喊，“必须想办法过去！”
阎九溟的掌心突然剧痛起来，那些鳞纹如同活物般蠕动。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对着蛟龙张开手掌。令人惊讶的是，蛟龙的动作突然停滞，巨大的竖瞳紧盯着阎九溟的手掌。
它…在畏惧你的手。白知秋惊讶道。
阎九溟试探性地向前一步，蛟龙竟然缓缓后退。他继续向前，蛟龙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重新潜入了水中。
湖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木船轻轻靠岸，两人踏上石岛。岛上矗立着一座石门，门上雕刻着一条被锁链束缚的龙，龙眼处镶嵌着两颗血红的宝石。
这就是阴陵的真正入口。白知秋深吸一口气，“传说汉哀帝为了化龙，不惜斩断龙脉，结果遭到反噬…”
阎九溟没有听她说完，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石门吸引。当他的手触碰到石门时，那些血红的宝石突然亮了起来。石门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开启。
一股腐朽的气息从门内涌出，夹杂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威压。阎九溟的掌心鳞纹疯狂跳动，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准备好了吗？他回头问白知秋。
白知秋握紧了手中的紫符，点了点头。
两人迈步踏入石门，身后的门轰然关闭。黑暗中，只有阎九溟掌心的鳞纹散发着微弱的红光，照亮了前方未知的道路…
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刹那，阎九溟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那些诡异的鳞纹如同活物般蠕动，在黑暗中泛着暗红色的微光。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却听见骨骼发出不自然的“咔咔”声。
你的手…白知秋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她点燃一张黄符，符火悬在半空，照亮了两人周围三丈见方的空间。
借着飘忽的符火，阎九溟看见自己的右手已经布满鳞片，五指关节扭曲变形，指甲变得尖锐如钩。更可怕的是，这些变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腕蔓延。
龙鳞蚀骨。白知秋倒吸一口凉气，“传说接触龙脉者，血肉会逐渐龙化，最终变成不人不龙的怪物。”
阎九溟尝试活动手指，发现虽然形貌可怖，但力量却增强了数倍。他猛地挥拳砸向身旁的石壁，“轰”的一声，坚硬的青石竟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看来不全是坏事。他苦笑道，“至少我们多了个开路的工具。”
白知秋却没有接话，她的目光越过阎九溟的肩膀，死死盯着通道深处。符火照耀不到的黑暗里，传来“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无数鳞片在石面上游走。
有东西过来了。她迅速从布包中取出七枚铜钱，按北斗方位撒在地上。铜钱落地后竟自行立起，在石面上微微颤动。
阎九溟将变异的手挡在身前，掌心鳞片突然变得滚烫。解密系统在脑海中弹出警告：
“检测到龙脉守护灵，解析弱点中…”
通道深处的黑暗突然被一双双幽绿的眼睛点亮。那是数十条碗口粗的蟒蛇，但它们的头顶都生着畸形的肉角，腹部隐约可见未成形的利爪。
化蛟失败的龙种。白知秋声音发紧，“它们被困在龙脉断口处，既不能化龙，又无法回归蛇身。”
为首的巨蟒突然人立而起，露出腹部一片逆鳞。阎九溟的系统立即锁定那个位置：
【弱点：逆鳞下三寸】
掩护我！阎九溟低喝一声，猛地冲向蛇群。变异的手臂挥出，直接将一条挡路的蟒蛇拦腰斩断。腥臭的血液喷溅在石壁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白知秋咬破指尖，在紫符上画出血咒。符纸燃烧成七朵青焰，精准地落在其余蟒蛇的七寸位置。被击中的蟒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在地上疯狂扭动。
阎九溟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为首的巨蟒身前。他的右手如利刃般刺入逆鳞下方，竟从蛇身内掏出一颗跳动的青色肉瘤。巨蟒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整个通道都随之震动。
龙脉结晶！白知秋惊呼，“快扔掉它！”
但已经晚了。那颗肉瘤在阎九溟手中迅速融化，渗入鳞片的缝隙。他的整条右臂瞬间被青色的脉络覆盖，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
剧痛让阎九溟跪倒在地，他感觉自己的骨骼正在重组，肌肉纤维一根根断裂又重生。解密系统疯狂闪烁：
“龙脉能量过载！危险！危险！”
白知秋扑过来按住他的肩膀，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印，重重按在他心口位置。玉印触体的刹那，阎九溟体内暴走的能量突然一滞。
这是我家传的镇龙印，能暂时压制龙气。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汉哀帝的棺椁，只有那里才有解决的办法。”
阎九溟艰难地站起身，发现右臂的变异更加严重了。整条手臂已经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甲，指尖延伸出三寸长的利爪。但奇怪的是，疼痛感反而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力量感。
走吧。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我能感觉到…它在召唤我。”
通道尽头是一间八角形的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具青铜棺椁。棺身上缠绕着九条锁链，每条锁链都连接着地面上的青铜桩。更诡异的是，这些锁链上挂满了已经风干的人手。
九锁镇龙棺。白知秋的声音有些发抖，“传说汉哀帝死时已经半龙化，必须用这种禁术才能困住他的尸身。”
阎九溟不由自主地走向棺椁，他的变异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就在他距离棺椁还有三步时，地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
别动！白知秋厉声喝道，“这是血八卦，踏错一步就会触发——”
她的话还没说完，阎九溟已经踏入了八卦范围。令人意外的是，那些符文接触到他的变异手臂后，竟然像遇到天敌般迅速消退。
怎么会…白知秋瞪大眼睛，“除非…”
阎九溟已经来到棺椁前，他的右手自动按在棺盖上。青铜棺椁突然剧烈震动，九条锁链哗啦作响。棺盖与棺身之间渗出粘稠的黑血，一股腐朽中带着威严的气息弥漫开来。
退后！白知秋想要上前拉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没用的。阎九溟头也不回地说，“从接触龙血砂那一刻起，这就是我的宿命。”
棺盖轰然滑开，一具穿着龙袍的干尸缓缓坐起。它的皮肤上覆盖着残缺的龙鳞，头顶生着两只断角，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青色的火焰。
干尸张开嘴，发出的却是威严的龙吟声。整个石室随之震动，碎石从顶部簌簌落下。
白知秋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喊道：“它不是汉哀帝！它是被囚禁在这里的真龙残魂！”
干尸猛地抓住阎九溟的变异手臂，两股龙气激烈碰撞。阎九溟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那里有一条被锁链束缚的青龙，正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千年等待…青龙的声音直接在阎九溟脑海中响起，“终于等到能够承载龙脉的容器…”
现实世界中，白知秋看到阎九溟的身体悬浮在半空，干尸正在化为灰烬，而一缕青光顺着他的手臂流向全身。她咬牙扯下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这是白家世代相传的“封龙玉”。
对不起了…她含泪将玉佩拍在阎九溟眉心。
青光突然凝固，阎九溟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白知秋扑过去扶起他，发现他手臂上的鳞片正在缓慢消退。
为什么阻止我…阎九溟虚弱地问。
白知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轻声道：“因为我不想看你变成下一个汉哀帝。”
石室突然开始坍塌，巨大的石块从顶部砸下。白知秋搀扶着阎九溟向出口跑去，身后传来青龙不甘的咆哮声。
当他们冲出通道时，整座阴陵已经开始崩塌。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到河边，发现那艘渡阴船还在原地。
快上船！白知秋推着阎九溟跳上木船。
船刚离岸，阴陵入口就彻底坍塌。河水剧烈翻腾，隐约可见那条蛟龙在远处徘徊，却不敢靠近。
阎九溟躺在船板上，看着自己已经恢复常态的右手，轻声道：“它说…我注定要成为龙脉的容器…”
白知秋划着船，沉默许久才回答：“那我们就去找其他方法。天下龙脉不止这一处，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船行至暗河出口时，天已经亮了。第一缕阳光照在阎九溟脸上，他眯起眼睛，恍惚间似乎看到一条青龙的影子在云间游弋。
解密系统突然弹出新消息：
【下一目标：南诏国龙穴】
阎九溟和白知秋在暗河深处遭遇蛟龙，阎九溟掌心鳞纹蔓延，险些被龙脉侵蚀。两人逃出生天后，解密系统提示下一目标——南诏国龙穴。
暗河的水流渐渐平缓，木船靠岸时，阎九溟的掌心仍隐隐发烫。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些细密的鳞纹已经消退，但皮肤下仍残留着一丝暗青色的痕迹，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烙印在他的血肉里。
“你感觉怎么样？”白知秋站在岸边，伸手拉了他一把。她的手指微凉，触碰到阎九溟的皮肤时，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没事。”阎九溟收回手，语气平静，“只是……脑子里多了些东西。”
“龙脉的记忆？”白知秋微微蹙眉。
阎九溟点头：“它说，我注定会成为龙脉的容器。”
白知秋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紫符，指尖轻轻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她低声道：“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休息。”
两人沿着河岸前行，四周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南诏国的遗迹，就藏在这片深山之中。
阎九溟的脑海中，解密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南诏国龙穴，位于滇南深山，传闻为古南诏王族埋骨之地，龙脉汇聚之处。”
“提示：南诏龙穴与中原龙脉不同，需以‘血引’开启。”
“血引？”阎九溟低声念出这两个字，眉头微皱。
白知秋侧目看他：“系统又给了什么提示？”
“南诏龙穴需要‘血引’才能开启。”阎九溟道，“但没说具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