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血引与守墓兽

白知秋沉吟片刻，道：“南诏古国信奉巫蛊之术，他们的龙脉祭祀，很可能与活祭有关。”
阎九溟眼神一沉：“你是说……人血？”
白知秋摇头：“未必是人血，也可能是某种特殊的祭品。”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了计较。
三日后，滇南深山。
阎九溟和白知秋沿着一条荒废的古道前行，四周的树木愈发茂密，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天空。脚下的泥土潮湿松软，偶尔能踩到几块碎裂的石板，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这里曾经是南诏国的祭祀之路。”白知秋蹲下身，指尖拂过石板上的纹路，“这些符文，是用来镇压邪祟的。”
阎九溟环顾四周，低声道：“你觉得……这里还有活物吗？”
白知秋站起身，目光投向密林深处：“南诏国的龙脉不同于中原，它更接近‘活龙’，所以……”
她的话还未说完，远处的树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阎九溟瞬间绷紧神经，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树丛分开，一个穿着破旧苗衣的老者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背，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脸上皱纹纵横，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外乡人？”老者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你们不该来这里。”
白知秋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老人家，我们只是路过。”
老者冷笑一声：“路过？这条路只通往一个地方——龙冢。”
阎九溟心头一跳，龙冢？难道就是南诏龙穴的入口？
老者浑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阎九溟的手上：“你的手……被龙血染过。”
阎九溟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老者叹了口气：“跟我来吧，如果你们不想死在山里的话。”
老者的木屋藏在深山的一处隐蔽山谷中，屋内昏暗潮湿，墙壁上挂满了风干的草药和兽骨。火塘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映照出老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我叫阿古，是这里的守山人。”老者给两人倒了杯茶，茶汤漆黑，散发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阎九溟没有动那杯茶，直接问道：“阿古老伯，您刚才说的‘龙冢’，是什么地方？”
阿古眯起眼睛：“那是南诏王族的埋骨之地，也是龙脉的源头。”
白知秋轻声道：“我们听说，南诏龙穴需要‘血引’才能开启？”
阿古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后冷笑：“你们果然是为了龙脉而来。”
阎九溟没有否认：“我们需要找到它。”
阿古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龙冢的入口，就在断龙崖下。但想要进去，必须献上‘血引’——龙鳞。”
“龙鳞？”阎九溟一怔。
阿古的目光落在他的掌心：“你身上，不就有吗？”
阎九溟低头，发现掌心的鳞纹不知何时又浮现了出来，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白知秋皱眉：“您的意思是……要用他的血？”
阿古摇头：“不是血，是鳞。龙冢只认龙鳞为引，否则，谁也进不去。”
阎九溟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给呢？”
阿古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那你们就等着被山里的东西吃掉吧。”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像是某种巨大的野兽正在靠近。
白知秋猛地站起身，手中已经捏住了一张紫符。
阿古却依旧坐在火塘边，幽幽道：“它们来了。”
木屋外传来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阎九溟能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震动。阿古依旧坐在火塘边，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是山魈。白知秋低声说道，手指间已经夹着三张紫符，“南诏深山的守墓兽。”
阎九溟握紧匕首，掌心的鳞纹隐隐发烫。他侧耳倾听，那声音不像是单一的野兽，倒像是一群什么东西正在包围木屋。
年轻人，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阿古慢悠悠地说道，“把龙鳞给我，我保你们平安离开。”
阎九溟冷笑一声：“然后让你去开启龙冢？”
阿古脸上的皱纹抖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就在这时，木屋的窗户突然被撞碎，一个黑影猛地扑了进来。阎九溟反应极快，匕首划出一道寒光，那东西发出一声惨叫，跌落在地。
借着火光，阎九溟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形似猿猴，却长着一张人脸，浑身长满黑毛，爪子锋利如刀。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
闭眼！白知秋突然喊道，同时甩出紫符。阎九溟下意识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气味。
当他再次睁眼时，那只山魈已经化作一滩黑水，冒着青烟。
它们的眼睛会摄魂。白知秋解释道，“不能直视。”
阿古站起身，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整座山的山魈都被惊动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木屋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听声音至少有十几只。
阎九溟迅速判断形势：“从后门走。”
白知秋点头，两人默契地朝后门移动。阿古想要阻拦，阎九溟一个箭步上前，匕首抵住他的喉咙：“带我们去断龙崖，否则第一个死的是你。”
阿古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最终点了点头。
三人冲出后门，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月光被茂密的树冠遮挡，只能隐约看到前方的小路。身后，山魈的叫声越来越近。
往这边走！阿古指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径，“断龙崖就在前面两里处。”
阎九溟推着阿古在前带路，白知秋断后，不时向后甩出紫符，阻挡追来的山魈。密林中湿气很重，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滑，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这些山魈是南诏王族驯养的守墓兽，阿古一边走一边说，“它们世代守护着龙冢，不让外人靠近。”
那你呢？阎九溟冷声问道，“你又是谁？”
阿古的脚步顿了一下：“我？我只是个守山人…”
说谎。白知秋突然开口，“你身上有龙气，虽然很淡，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阿古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我是南诏王族的后裔，世代守护龙冢。但三十年前，一群盗墓贼闯进来，杀了我全家，只有我逃了出来…”
阎九溟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身后的山魈越来越近，已经有几只追到了可视范围内。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豁然开朗。月光洒落下来，照在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上。断崖对面，隐约可见一个山洞的轮廓。
到了，阿古指着对面的山洞，“那就是龙冢的入口。”
阎九溟皱眉：“怎么过去？”
阿古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就是考验。只有真正的龙脉继承者，才能跨越断龙崖。”
白知秋走到崖边，向下望去。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隐约有风声呼啸，像是某种巨兽的呼吸。
下面是空的，她说道，“应该有路。”
阎九溟也走到崖边，掌心的鳞纹突然剧烈发烫。他低头看去，发现那些鳞纹正在蔓延，已经覆盖了整个手掌。
就在这时，追来的山魈已经冲到了崖边。白知秋迅速甩出紫符，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挡了它们。
没时间了，阎九溟咬牙道，“我试试。”
他伸出那只布满鳞纹的手，对着断崖。令他惊讶的是，那些鳞纹竟然开始发光，青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更令人震惊的是，断崖对面的山洞也开始泛起同样的青光，仿佛在呼应。
果然…阿古喃喃道，“你就是那个人…”
阎九溟没有理会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断崖。突然，他注意到崖壁上隐约有凸起的石块，排列成一条几乎不可见的路径。
那里！他指着那些石块，“可以过去！”
白知秋看了一眼：“太危险了，石块间距太大，而且湿滑。”
没别的选择了。阎九溟说着，已经踏上了第一块石头。
令他惊讶的是，当他踩上石块的瞬间，掌心的青光变得更加强烈，而那些石块竟然也开始泛起微光，变得清晰可见。
白知秋见状，也跟了上来。阿古犹豫了一下，最终也踏上了石径。
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径前进。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山魈在崖边嘶吼，却不敢踏上石径，似乎对这条路径有着本能的恐惧。
走到一半时，变故突生。阿古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骨刀，猛地刺向白知秋的后背！
小心！阎九溟反应极快，一把拉过白知秋。骨刀划过她的手臂，带出一道血痕。
你果然有问题！阎九溟怒视阿古。
阿古狞笑道：“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只有用风水师的血，才能真正开启龙冢！”
说着，他竟然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阎九溟想要抓住他，却为时已晚。
疯子！白知秋捂着伤口，脸色苍白。
就在这时，整个断龙崖开始震动。下方的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青色的光点，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睁开。
不好！白知秋惊呼，“他触动了龙冢的守卫！”
阎九溟看向对面，发现山洞的青光正在变红。他当机立断：“快跑！”
两人加快脚步，终于冲到了对面的山洞前。回头望去，断崖下的青光已经汇聚成一条巨大的光带，正沿着石径追来。
进去！阎九溟拉着白知秋冲进山洞。
山洞内出奇地干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气，像是某种古老的香料。洞壁上刻满了南诏古文字和图案，讲述着一个关于龙脉的古老传说。
你的伤怎么样？阎九溟关切地问道。
白知秋摇摇头：“不碍事，只是皮外伤。”
阎九溟撕下衣服一角，帮她简单包扎。就在这时，解密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南诏龙冢入口】
【警告：龙冢守卫已激活】
“提示：寻找'九龙壁'，那是通往主墓室的关键”
九龙壁…阎九溟喃喃道。
白知秋听到他的话，抬头看向洞壁：“这些壁画…讲述的是南诏王族如何获得龙脉之力的故事。”
阎九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壁画上描绘着一群人在祭祀一条巨龙，巨龙吐出一颗珠子，被一个头戴王冠的人接住。
传说南诏开国君主得到了一颗龙珠，白知秋解释道，“从此南诏王族就拥有了驾驭龙脉的力量。”
阎九溟若有所思：“所以龙冢里…”
很可能藏着那颗龙珠。白知秋接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他们都必须继续前进。
山洞深处，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阎九溟打起精神：“走吧，小心点。”
白知秋点头，两人沿着山洞向深处走去。随着深入，洞壁上的壁画越来越精美，讲述的故事也越来越完整。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石门，门上雕刻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每条龙的形态都各不相同，有的腾云驾雾，有的潜游深海，有的喷吐火焰。
九龙壁…阎九溟轻声道。
白知秋走上前，仔细检查石门：“需要特定的方式才能打开…”
就在这时，阎九溟掌心的鳞纹再次发烫。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了石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