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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齿轮烙印

破局 剁手党 2025-03-03 19:41
沈言的解剖刀尖抵住病房白墙,金属与涂料摩擦出刺耳的"吱呀"声。秦然的配枪在两人之间游移,战术手电筒的光斑扫过他胸前的法医徽章:“冷链车上的指纹怎么解释?”
"上周三解剖室通宵加班时,有人用我的权限卡进过物证科。"沈言摘下眼镜哈了口气,镀金钢笔在验尸报告背面画出时间轴,“凌晨两点十五分,冷藏库监控拍到我的白大褂后摆——但那天我穿的是深灰色风衣。”
陆深突然抓起外卖箱里的半块齿轮,锈迹斑斑的齿尖残留着淡蓝色结晶:"这和冷链车残留的消毒剂成分一致。"他转向小陈,“查三个月前器械科领用记录,谁领过这种特殊配方的消毒剂?”
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运转声,年轻警员举着刚出炉的清单冲进来:"是王军医!他上周刚申请了…"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
秦然率先冲向声源,战术靴踏碎满地月光。陆深抄近路翻过消防通道的护栏,在二楼拐角撞见个佝偻身影。那人反手甩出手术剪,寒光擦着他喉结飞过,钉入墙体的瞬间被沈言的解剖刀击落。
"三十二年前青港机械厂爆炸案幸存者。"沈言的白大褂在应急灯下翻飞如鸽,“王军医,你改不掉用左手持械的习惯。”
老头瘫坐在血泊里,右腿义肢接口处渗着机油。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赫然是枚齿轮状烙印:"当年陈国华还是车间主任,我们在硝酸铵里掺了…"剧烈的咳嗽打断供述,黑色血块溅在警戒线上。
"是矽肺病。"沈言半跪在地翻开对方眼睑,"至少二十年的尘肺沉积。"他忽然扯开王军医的袖口,腕表停在三时十七分,“这块上海牌机械表,和冷链车司机戴的是同款。”
陆深摸出物证袋里的半截齿轮,齿距与王军医的烙印完全吻合:"七年前的消防演习,你在现场做过急救。"他翻开手机里的旧档案,“当时给三十七名消防员注射的葡萄糖酸钙,批号与化工厂查获的违禁药品一致。”
警笛声由远及近,秦然却突然调转枪口指向沈言:"你的镀金钢笔上周送修过,维修单显示更换了笔尖弹簧。"她甩出张监控截图,“而冷链车驾驶座发现的金属弹簧,正是这种特制配件。”
沈言轻笑一声旋开笔帽,解剖刀弹射时带出张泛黄的收据:"我在青港钟表店订购的替换弹簧,收据日期是案发前三天。"他突然用刀尖挑开王军医的义肢,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走廊回荡,“但装在这条假腿里的瑞士机芯,可是二十年前的绝版货。”
陆深瞳孔骤缩——物证科冷藏的钟楼齿轮内部,正是同样的机芯结构。他抓起对讲机刚要呼叫支援,整栋楼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刹那,王军医喉咙插着半截钢笔,沈言的镀金笔杆正滴着血。
"现在凶器上有两个人的DNA了。"沈言扯开染血的衬衫,心口位置竟也有枚齿轮烙印,“秦队长,要不要查查三年前化工厂的工伤记录?”
走廊尽头传来钢制轮椅的碾轧声,陈国华被法警押解着出现在光晕里。他浑浊的眼球突然暴睁,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轮椅扶手:“那个印记…你果然是…”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陆深扑倒秦然的瞬间,灼热气浪掀翻了整排病房门。浓烟中传来齿轮转动的金属摩擦声,三十七个消防头盔从炸开的墙洞中滚出,每个内侧都刻着血色的时间——3:17。
"是钟楼方向!"小陈抹着鼻血爬起来,“地下管网监测到剧烈震动!”
沈言捡起崩落的墙皮在指尖捻搓:"硝酸铵结晶,至少囤积了五年以上。"他突然拽住陆深的胳膊,“我知道账本在哪了——在消防局荣誉墙的金箔下面!”
警车在暴雨中漂移过弯,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疯狂摆动。陆深攥着呼吸阀的手青筋暴起,后视镜里映出秦然紧绷的侧脸:“如果荣誉墙里真有夹层…”
"那当年授予的’消防卫士’称号就是个笑话。"沈言在后座擦拭眼镜,镀金钢笔在物证袋上画出结构图,“金箔的镀层工艺需要用到氰化物,正好解释冷链车司机指甲里的毒物反应。”
车队在消防局旧址急刹,轮胎碾过满地碎玻璃。荣誉墙上挂着的集体照突然坠落,相框背面的夹层飘出张发货单——三十七吨硝酸铵的签收日期,正是七年前消防演习当天。
"货物经手人签的是李响。"秦然用手套捏起发脆的纸片,“但笔迹鉴定显示…”
"是陈国华模仿的。"陆深用警棍撬开松动的大理石墙面,"他当年还是副局长,有权限接触所有档案。"暗格弹开的刹那,腐烂的油墨味扑面而来,账本边缘粘着半枚带血的指纹。
沈言突然举起紫外线灯:"是王军医的右手拇指指纹,但他二十年前就切除了拇指神经瘤。"他翻开验尸报告的照片,“所以这个指纹只能是…”
爆炸声再次响起,整面荣誉墙轰然倒塌。浓烟中走出个穿旧式消防制服的人,手中的汽油桶还在滴滴答答漏油。他摘下破损的头盔,露出李鸣那张与死者李响一模一样的脸。
"当年往硝酸铵里掺水泥的人都被烙上齿轮。"李鸣扯开衣襟,成排的烙印从心口蔓延到腹部,"陈国华说这是’忠诚的勋章’。"他突然举起遥控器,“现在整个消防局地下都埋着这份’忠诚’,各位要试试威力吗?”
陆深突然抛出呼吸阀,金属部件精准卡住遥控器的信号键:"演习当天你哥给我的呼吸阀,内部有暗格。"他迎着李鸣的枪口上前,“里面藏着微型摄像头,正好拍到陈国华在操控台动手脚。”
暴雨冲刷着摇摇欲坠的楼体,秦然带人从地下室抬出成箱的硝酸铵。沈言用镊子夹起标签:"生产批号与化工厂爆炸案残留物一致。"他突然转头看向李鸣,“你腿上的旧伤不是烧伤,是强酸腐蚀——当年被迫处理过这批原料吧?”
警笛声中,陆深摸到李鸣身后。搏斗中两人滚下台阶,呼吸阀的金属外壳在水泥地面撞出火星。扭打间陆深突然扯开对方裤管——机械义肢的接口处,赫然刻着串钢印编号。
"青港机械厂1998年产的义肢,每个都有独立编号。"沈言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而这个编号对应的购买人,是陈国华的妻弟。”
李鸣突然停止挣扎,从牙缝里挤出嘶吼:"他们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仓库…东风码头三号仓库…"话音未落,子弹穿透了他的眉心。狙击枪的余音在废墟上空回荡,对面居民楼顶闪过镜片反光。
"是王军医的徒弟!"小陈指着正在逃窜的白大褂,“药房监控里出现过他!”
追捕持续了十七分钟。陆深在码头集装箱区截住凶手时,对方正握着把92式警用手枪——枪身编号显示这正是李响的配枪。
"师父说要用血洗净齿轮上的锈。"年轻人退到船舷边缘,“你们永远找不到…”
枪响的瞬间,沈言的解剖刀打偏了弹道。秦然飞扑将人按倒时,陆深在凶手口袋里摸出把黄铜钥匙,齿纹与荣誉墙暗格的锁孔完全吻合。
当黎明刺破云层,物证科在钥匙柄的夹层里发现了微型胶卷。冲洗出来的照片上,陈国华正在给某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递信封——那人腕表停在三时十七分,表盘边缘刻着枚带血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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