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戏服缠魂

我攥着央央残留的铜钱剑碎片，夜视镜头里通风管道岔路口的血字正在蠕动。"慈济院"三个字渗出细密血珠，在锈迹斑斑的铁皮上汇成柳叶纹路。蒋勇突然抽搐着抓住我的脚踝，他后颈浮现出纺织厂女工的掌印。
"老沈…选右边…"他瞳孔里转着青铜齿轮的虚影，“祠堂供桌下有…有我的…”
话未说完，左侧管道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我扒开战术背心，锁骨处的齿轮烙印正在发烫，纹路与血字柳叶完美契合。直播手环突然震动，阴德值跳成6666，破解进度卡在99%。
"家人们，生死抉择时刻！"我将镜头怼到血字前，弹幕池突然被金色ID刷屏：【用户"夜戏班主"赠送阴锣x9——血字倒着看！】
反手擦亮打火机，跳跃的火苗映出倒置的血字——“慈济院"竟变成"三更戏楼”。蒋勇腰间的探阴爪突然自行脱落，爪尖指向右侧管道深处，那里隐约传来《牡丹亭》的唱腔。
"对不住了央央。"我扯断旗袍残片系在手腕，拖着蒋勇往右侧爬行。生锈的管道内壁逐渐浮现出戏票残片，夜视模式扫描显示日期停留在1947年农历七月十五。
前方豁口透出昏黄的光，腐臭的胭脂味混着霉味涌来。我刚探出头，直播补光灯突然自动开启——三十米高的戏台悬在虚空，褪色的幕布上钉满身着戏服的干尸，每具心口都插着半截铜钱剑。
"欢迎来到三更衣箱。"阴恻恻的京胡声从头顶传来，穿长衫的独眼老头坐在梁上拉琴。琴弦竟是缠着铜钱的银线，他缺失的右手腕处，分明是柳家裁命剪的断口！
弹幕池炸出付费弹幕：【用户"鬼梳头"：琴师后颈有缝尸线！】我将镜头放大二十倍，老头衣领下蠕动的银线正拼成慈济院结构图。蒋勇突然暴起，抓着探阴爪扑向琴师：“还我妹妹命来！”
"戌时三刻莫登台！"老头琴弓横扫，蒋勇撞在堆满戏服的衣箱上。猩红的水袖突然缠住他脖颈，箱中飘出个戴凤冠的花旦，腐烂的指尖捏着张泛黄的当票。
我抡起量尸尺劈向水袖，尺面《量尸歌诀》突然显现血字：“卯时量衣不量人”。花旦发出凄厉笑声，凤冠垂帘后露出央央的机械脊椎，齿轮却已锈迹斑斑。
"阿默…快走…"机械脊椎里突然传出央央的电子音。花旦的水袖骤然收紧，将量尸尺缠成茧蛹。我摸出备用手机点开《安魂调》，唢呐声惊得梁上坠落数十件戏服。
“家人们礼物刷起来！“我吼着踩碎件旦角帔，金线绣的并蒂莲渗出黑血。某个神秘ID连送九十九盏血灯笼，猩红的光照亮戏台侧柱对联——上联"唱罢秋坟愁未歇”，下联"收来艳骨痛犹新”。
琴师突然摔落梁柱，长衫里钻出数百只木偶手掌。蒋勇趁机扯开衣箱夹层，拽出本裹着人皮的账册："老沈！这才是真货！"他翻开账本的刹那，所有戏服干尸同时转头，空眼眶对准直播镜头。
我扑过去用身体护住账本，锁骨烙印突然灼穿布料。人皮封面遇血显形，浮现出慈济院地下管道的全息投影。琴师的银线缠住我的脚踝，京胡拉出殡葬曲调：“沈先生该付船资了！”
"付你祖宗！"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账本上，二十年前的婴儿哭声突然响彻戏楼。花旦的凤冠炸裂，央央的机械脊椎弹射而出，精准刺入琴师独眼。
弹幕池突然静止，所有ID变成血红色。蒋勇撕开戏服内衬，露出用尸油画的钟馗像："老沈，用这个！"我抢过人皮账本拍在钟馗眉心，账页突然无风自动，浮现出柳家祠堂的逃生图。
戏台开始坍塌时，我拽着蒋勇跳进最大的衣箱。下坠过程中，无数戏服缠上来，每件都缝着观众的ID。我对着镜头嘶吼："双击屏幕破契约！"真实观众的打赏特效震开缠魂衣，我们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月光混着腐臭味涌来，眼前是座荒废的民国戏院。残缺的戏牌上写着《牡丹亭还魂记》，演员表里柳梦梅的位置贴着张泛黄照片——正是慈济院老院长年轻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