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双面少女的谎言

江鹤走到她身旁，盯着那几个字，眼神冷了下来：“查查她的社交关系，尤其是最近有没有和人起过冲突。”
上午10点15分，学校监控室
监控画面里，昨晚10点05分，林小雨独自一人走进教学楼。10点15分，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校服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但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10点20分，那人走进了高一（3）班教室，10分钟后离开，手里似乎拖着什么东西。
“就是他。”江鹤指着屏幕，“但看不清脸。”
陈子姗盯着画面，忽然道：“等等，倒回去。”
画面倒退，定格在那人走进教室的瞬间。她指着对方的鞋子：“校服可以随便穿，但鞋子不是学校的统一款式。”
江鹤眯起眼：“黑色运动鞋，鞋底有红色条纹……查查学校里有谁穿这种鞋。”
中午12点30分，学校食堂
“林小雨？她平时挺安静的，不太和人说话。”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咬着筷子，回忆道，“不过最近好像和班上的几个男生闹过矛盾。”
“具体是谁？”江鹤问。
女生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张浩他们几个……上周五放学后，他们把她的书包扔进了垃圾桶。”
陈子姗眼神一冷：“学校老师知道吗？”
女生摇头：“林小雨没告诉老师，她……她好像习惯了。”
江鹤和陈子姗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方向。
下午2点10分，高一（3）班教室
张浩被叫到教室外时，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表情。他穿着校服，脚上是一双崭新的白色运动鞋。
“昨晚10点，你在哪？”江鹤直接问道。
张浩嗤笑一声：“在家睡觉啊，还能在哪？”
陈子姗的目光落在他鞋柜里的另一双鞋上——黑色运动鞋，鞋底有红色条纹。
她走过去，拿起那双鞋，鞋底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她抬头看向张浩，语气平静：“这鞋是你的？”
张浩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是啊，怎么了？”
陈子姗没说话，从证物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是监控里凶手的鞋子特写。
张浩的脸色瞬间惨白。
下午4点20分，审讯室
“我没杀她！”张浩猛地拍桌，声音发抖，“我只是……只是吓唬她！”
江鹤冷笑：“吓唬她？所以你承认昨晚去学校了？”
张浩咬牙：“我是去了，但我没杀人！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谁让她上周告老师说我抄她作业！”
陈子姗坐在一旁，翻看着尸检报告，忽然开口：“林小雨的死因是窒息，脖子上有勒痕，但她的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说明她挣扎过。”
她抬头，目光锐利：“你手上有没有抓痕？”
张浩下意识缩了缩手，但江鹤已经一把拽过他的手腕——右手手背上，赫然几道新鲜的抓痕。
张浩终于崩溃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她，可她一直挣扎，我……我失手了……”
晚上7点50分，刑侦支队办公室
“案子结了？”老张端着咖啡走过来，问道。
江鹤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张浩承认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子姗坐在电脑前，调出林小雨的手机通讯记录：“她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一个叫‘周婷’的人。”
江鹤皱眉：“周婷是谁？”
“她同桌。”陈子姗点开录音文件，“听听这个。”
录音里，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周婷，他们又来了……我受不了了……”
一个女声冷静地回答：“别怕，今晚我来帮你。”
录音到此结束。
江鹤猛地站起身：“周婷在哪？”
晚上9点15分，周婷家
周婷坐在书桌前，桌上摊开的日记本里写满了对林小雨的“恨意”。
“她总是装可怜，博取别人的同情……”周婷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日记本上的字迹，“明明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门铃响了。
她合上日记本，走去开门。门外，江鹤和陈子姗站在那里，眼神冰冷。
“周婷，”江鹤亮出证件，“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周婷笑了，笑容诡异：“你们终于来了。”
晚上9点20分，周婷家客厅
客厅的灯光惨白，照在周婷那张平静到近乎诡异的脸上。她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泛白，像是用力过度。
江鹤站在她对面，锐利的目光扫过茶几上摊开的日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些地方甚至被笔尖划破，纸张皱皱巴巴的，像是被反复翻看过无数次。
“你和林小雨是同桌？”江鹤开门见山。
周婷抬眸，嘴角微微上扬：“是啊，我们关系很好。”
陈子姗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证物袋，里面装着林小雨的手机。她低头看了眼屏幕，又看向周婷：“她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周婷眨了眨眼，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嗯，她那天心情不好，想找我聊聊。”
“聊什么？”江鹤问。
“她说张浩他们又欺负她了。”周婷语气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我让她别怕，晚上我会帮她。”
“帮她？”江鹤眯起眼，“怎么帮？”
周婷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当然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陈子姗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开口：“你恨林小雨。”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周婷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怎么会？我们是朋友。”
“朋友？”陈子姗冷笑，从日记本里抽出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她凭什么装可怜？所有人都同情她，可明明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周婷的呼吸微微急促，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写日记发泄情绪而已，这不能说明什么。”
江鹤没说话，走到她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把美工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他拿起刀，看向周婷：“解释一下？”
周婷的指尖微微颤抖，但语气依旧平静：“削铅笔用的。”
“削铅笔？”江鹤冷笑，“那上面的血迹呢？”
周婷沉默了几秒，忽然抬头，眼神变得阴冷：“你们不是已经查到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陈子姗盯着她：“所以，是你杀了林小雨？”
周婷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疯狂：“我只是……让她解脱了而已。”
晚上10点05分，审讯室
审讯室的灯光刺眼，周婷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住，但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你和林小雨的矛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鹤坐在她对面，声音低沉。
周婷歪了歪头，像是在回忆：“从她转学来的第一天。”
“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周婷冷笑，“但她就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喜欢，老师、同学……甚至连欺负她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同情她的人。”
陈子姗坐在一旁，翻看着周婷的档案：“你曾经也被霸凌过？”
周婷的眼神暗了暗：“是啊，但没人帮我。”
“所以你觉得不公平？”江鹤问。
“当然不公平！”周婷猛地抬头，声音陡然提高，“凭什么她装装可怜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关注？而我……我明明比她更惨！”
陈子姗合上档案：“所以你策划了这一切？”
周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只是……想让她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你让张浩去吓唬她？”江鹤问。
“对。”周婷笑了，“我告诉他，只要吓唬她一下，她就会像以前一样哭着求饶，然后所有人都会觉得她矫情。”
“但事情失控了。”陈子姗说。
周婷的笑容渐渐消失：“张浩那个蠢货……他下手太重了。”
“所以你就亲自动手了？”江鹤盯着她。
周婷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她当时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然后呢？”
“然后……”周婷的眼神变得空洞，“我帮她结束了痛苦。”
凌晨12点30分，刑侦支队办公室
“周婷承认了。”江鹤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疲惫，“她利用张浩对林小雨的怨恨，怂恿他去吓唬她，但没想到张浩失手勒晕了林小雨。周婷赶到现场时，发现林小雨还没死，就用美工刀割了她的手腕，伪装成自杀。”
陈子姗坐在电脑前，调出尸检报告：“林小雨的致命伤确实是窒息，但手腕上的割伤是死后造成的，周婷想误导我们。”
“她恨林小雨，恨到不惜杀人。”江鹤冷笑，“真是疯了。”
陈子姗合上电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校园霸凌……有时候施暴者不止一个。”
江鹤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张浩呢？”
“还在审讯室。”陈子姗站起身，“他虽然没杀人，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也逃不掉。”
江鹤点点头，站起身：“走吧，去看看他。”
凌晨1点15分，审讯室
张浩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双眼通红，显然已经哭过。
“我真的没想杀她……”他声音发抖，“我只是……只是想吓唬她……”
江鹤站在他面前，声音冰冷：“但你差点勒死她。”
张浩猛地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太生气了……”
“生气？”陈子姗冷笑，“因为林小雨告发你抄作业？”
张浩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她明明答应过不告诉老师的……”
“所以你就报复她？”江鹤问。
张浩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子姗看着他，忽然开口：“周婷跟你说什么了？”
张浩猛地抬头：“她……她说林小雨就是装可怜，只要吓唬她一下，她就会露出真面目……”
“所以你就信了？”江鹤冷笑。
张浩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我只是想让她别再装模作样了……”
江鹤和陈子姗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凌晨2点30分，刑侦支队走廊
“两个疯子。”江鹤点了根烟，深吸一口，“一个因为恨，一个因为蠢。”
陈子姗靠在墙边，揉了揉眉心：“案子结了，但林小雨回不来了。”
江鹤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校园霸凌这种事……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陈子姗看向他：“你想怎么做？”
江鹤吐出一口烟，眼神坚定：“至少……让这些孩子知道，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陈子姗点点头，没再说话。